衙差将太升带到通判府大厅,厅中的郭坊正铁青着脸,要不是有外人在,只怕他都要自己动手揍秦太升了。
太升看他那脸色已经应该是应付扬州府的三姑六婆给他累够呛,于是说道:“岳丈大人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休息不够,哎哟,岳丈大人可得小心照料好身子,不然我跟萦柔的孩子见不到了他姥爷了可咋办。”
“你放肆!”
衙差怒斥道,但郭坊现在已经是盛怒过了头,反而有些冷静了下来,他说道:“你先下去,我要亲自审问。”
那衙差讶异于这犯人如此诋毁郭小姐的清誉,言语中还略带诅咒着郭大人,但他居然没有反驳,难道这真的是岳丈与女婿之间的纠纷?当下也不敢乱想,只好速速退出郭府。
太升见他离开,在后面大声喊道:“有劳差大哥让我们丈婿重聚。”
那衙差正想到这是岳丈与女婿的纠纷环节,想着他们总是一家人,迟早会和好,自己这一路对秦太升好像不太礼貌,心中正发毛,听他这么一说,不免打了一个哆嗦。
郭坊满脸怒容地说道:“玩够了没有!”
太升转过头来,也没好脸色地看着他,到他左手座椅处坐下。
“郭大人这么生气,又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呢?”
“哼,你不必在我面前作伪,我问你,郭府的那些媒人商户,都是你叫他们来的?”
“我承蒙郭大人抬爱,将我招作上门女婿。我无以为报,想着扬州府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也都过得去,又想起郭大人是给了我一纸婚书,我倒少了三书六礼,媒妁之言,所以索性做足功夫,让人备足了成亲的礼仪送来郭府,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郭坊听到他提起婚书,忿忿不平说道:“那婚书呢?”
他拍拍身上的衣服,摊开手说道:“不在我这。”
婚书不在他身上这点郭坊自然有想过,毕竟这是他要挟自己的把柄,自己已经派人到他住的客栈搜查过,但也是一无所获。
“我已经给了你钱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真的要我把女儿嫁给你吗?”
太升霍地站起:“我今天来这,为的就是两个字:公道!”
“郭大人,您的千金试问我这种流放犯人怎么配得上,我也不稀罕。”太升眼神满是怒意:“但你要是以为几十两银子就能将我打发,同时收买一条人命的话,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什么收买人命。”郭坊闪烁其词。
“大家都是聪明人,郭大人就不用狡辩了。”太升说道:“你看我我的文牍,知道我是哪一天来的扬州府,你也知道大牢里的步虚谷是跟我一起来的,我们是认识的,但你为了留我在你府中应付皇帝选秀之事,故意不告诉我,就是不想让我出府。为了你通判大人的官位,你甚至将案件草草结案,你这样不是收买人命是什么。”
“我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他宽厚处理,只是判了个秋后斩决,你还想本官怎样!”
“大人就没想过冤枉了好人吗!”
“好人?”郭坊冷笑道:“犯人步虚谷,在纪府行凶杀人,不止是纪安同跟他的女儿纪兰姝见到,连他自己都说得不清不楚,承认在纪府中将金承启推到门柱上致人死亡,连他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冤枉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救友心切,做出些糊涂事来,本官也不跟你为难,只要你交出婚书,承认成亲一事是自己失心疯胡言乱语,即日起立刻给我离开扬州府,那本官就既往不咎,不治你的罪。”
“那我可真是多谢大人了。”秦太升说道:“只是,步虚谷呢?”
“他已定好在明日问斩,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太升踌躇一阵,说道:“我想跟他再见一面,请大人成全。”见郭坊没有答应,他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只要大人给我见他最后一面,我明天澄清所有事情之后,就将婚书双手奉上,从此不再踏入扬州府,决不食言。”
郭坊终于点头:“好吧。”
牢狱之中,秦太升再次见到了步虚谷,这个英俊小伙被关了这些天,已经消瘦憔悴了许多。
“虚谷,是我,我来看你了。”
步虚谷缓缓睁开眼,显得有气无力,但还是带着他一贯的灿烂笑容说道:“先生,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太升从郭府中拿来了一些鸡鸭鱼肉,赶紧把他拿出来说道:“我带了东西来给你,你快吃吧。”
说着就将东西都摆了出来,但牢门的缝隙太窄,他试了两回都没能将这些大块的鸡鸭塞过去。
“你等着,我把他们撒碎了再给你。”
步虚谷虚弱地摇摇手:“不用了先生,”说着他便伸手在菜篮中拿起一个馒头,笑着说道:“我喜欢吃这个,先生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就是送这个给我。”
太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