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两个馒头,你可是救了我一命。”
步虚谷摇了摇头说道:“不止是两个馒头,先生当时让我见到的,是活着的希望。我要不是照顾那对难民母女的话,早就想死了,是先生让我见到了人还有好的一面。”
太升心中暗暗惭愧,自己对步虚谷一无所知,但他现在落到这下场也都是因为想护送自己一路去锦州才搞出来的。
“虚谷,你信不信我?”
“我自然相信先生。”
“那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秦太升咬着牙说道。
“但我明天就要…”步虚谷想了想,然后挂着他略显苍白的笑容说道:“我知道了,那就辛苦先生了。”
门外已经催促着让秦太升离开,太升将一堆吃食弄好留给步虚谷,随后离开了监牢。
离开时太升一直在想,娘的,自己流放了才几天就不成人样了,步虚谷都被关了这么多天了还这么帅,现在还多了一些凄惨的美感,真的费解。
“人,我已经让你见完了。”大牢外的郭坊说道。
太升深深作揖,说道:“太升足感大人盛情。”
“少玩这套,”郭坊知道这小子最会玩这些,不再跟他弄虚作假,“我要的东西呢?”
太升扮作思考,随后一声长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引得郭坊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但靠近一看,这封信又不像是自己之前给他的婚书,又不知道这小鬼想玩些什么。
“大人这几日的照顾,我即使肝脑涂地都不能报答万一,但小人家境贫寒,身无分文,没有什么可以答谢大人的恩情,所以只好将这些天对大人的感激之情,肺腑之言,写作书信,交给大人。”
郭坊小声嘀咕:“又来?”之前那封他叫七婆那个八婆送来的信,已经差点令他看完当场气得去世,现在又来一封。
“这封信中,还记录着一件小事,就是一张‘假婚书’的所在,大人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派人去寻找一番。”
终于说到重点了,郭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理秦太升会在书信中写了多少挖苦的话,就要撕开信封查看,谁知却被秦太升拦住。
“我还有一事要提醒大人,”太升满脸神秘说道:“这份信只可以在明天午时二刻打开,否则就不灵了。”
郭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着现在还不知道婚书被他藏在哪,也不好逆他的意,最多等一会支开他了再看就是。
“我再提醒大人,这份信如果提前拆开的话,婚书就可能不在那里了,到那个时候,它是贴到了扬州府的告示上,还是经由都察院之手上奏朝廷,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都察院是大明主掌监察弹劾的部门,要是给那些言官知道了可不得了。郭坊心中暗骂这小子,临走了还要玩这些手段,真的是不知死活。
“记住,只能在午时二刻打开,早了一刻或者晚了一刻那就都不灵了。”
郭坊恨得牙痒痒的,说道:“本官知道了。”
太升说完之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走前还顺走了郭府的好酒好菜,他要带回去给米黄二人享用。
而郭坊可就苦了,他之所以还没对秦太升下失手,就是因为这封婚书的缘故,眼下这封婚书的线索就写在这封信里,他又怎么按捺得住。
但他又怕自己提前拆信知道了藏婚书的位置之后,还没派兵过去婚书就被太升转移了,这黑小子邪门鬼祟得很,还是不要去惹他,再忍耐一夜就能脱离苦海了。
只是他这一夜,手里攒着这封信,又不敢打开看,心中又急又恨,又默默骂了几遍秦太升,一夜无眠直到天明。
法场之中,郭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神情涣散,手里还是紧紧捏着那封信不敢有一刻松开,这一夜下来,秦太升这封信可把他折磨得够了。
“大人,已经到午时了。”
郭坊打了个呵欠,说道:“带人犯。”
步虚谷被绑上了法场,郭坊还以为秦太升等人还会来给他送行,但也见不到他们的踪迹,大难临头,说不定他们早早就已经开溜了。
刽子手已经磨好了刀,而步虚谷则只是平静地跪在法场上,一言不发,说到底他也不太相信秦太升能救自己,但那天晚上太升费尽心机到牢里来看自己,想着这些天,他肯定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在救自己,心中亦是感激,也是逐渐释然了下来。
终于挨到了午时二刻,郭坊咽下口水,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拆开书信看。
书信前两行,果然又是秦太升挖苦的话语,但郭坊一心只想找到婚书的所在,便是一个字都不敢漏看,小心观看之下,两股战战,浑身冒出冷汗,张大了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衙差看通判大人汗如雨下,也不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紧要事件,但就要到午时三刻行刑的时候,只能壮起胆子提醒他。
“大人,时辰到了,大人,午时三刻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