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升一愣,金秀才后脑的那一小块碎瓷片,其实小的可怜,自己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而眼前这些碎瓷片看着能拼成一个花樽,二者究竟像不像,自己也不敢肯定。
“米大哥这些东西是从哪得来的?”
“纪府这几天把婚房里的很多东西都挪走了,有的搬到了府里其他地方,有的就让下人连夜丢出府了。”米长生兴奋说道:“我早就怀疑纪安同把关键的物证处理了,于是我诓了一下他们的那个下人顺水,那人也不经吓,立马就招供曾把府里一包花瓶的碎瓷片丢掉,我在土坑找了好久,才把这包东西找出来。”
原来米长生消失了这小半天是去翻垃圾去了,难怪现在身上脏兮兮的。
“米大哥,”黄涯捂着鼻子说道:“现在你真的该去洗澡了。”
他顾不得黄涯的调侃,说道:“我还从顺水那里,拿到了这个。”
说着他在桌上拍下一张当票,票上写着典当仿唐三彩瓷花樽一只,尽当了十两银子。
“那花樽原是一对,打烂的那只让纪安同让人给丢了,还有一只他也让顺水一块丢掉,顺水见到这花樽也没崩口,丢了可惜,就拿去当铺尽当了。我吓了他一下,他就把当票都拿给我了。”
顿了顿他说道:“秦总管,你看这个有用吗?”
太升心想自己问询口供的功夫还是不行,毕竟自己也没有好好学过,还是米长生这种在衙门就职了好几年的衙差来得老道。
于是感激地说道:“米大哥此番热心,等虚谷脱险之后,我一定要他好好谢你。”
米长生倒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谢我,我不是为了他。”
说着他就转身让客栈的人给他备好热水沐浴。
太升想了想说道:“黄大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
“我要你帮我到隔壁的徽州一趟,调查一下金秀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涯有些不太乐意,但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太升回到房后,米长生也沐浴完毕,二人来到房内,将那些碎瓷片铺在桌上,喷洒上酒醋跟绿矾油,果然在几块瓶身碎片之中,见到了血迹。
“秦总管,那这花樽,才是真正的凶器吗?”
太升稍一思索,说道:“嗯,我也有这个怀疑,金秀才的尸体后脑的伤口位置本来就有些不对,如果真的他是被步虚谷推到门柱上撞到了后脑死的,那伤口应该是在后脑凸起的位置,而不是后脑与脖颈凹陷处偏右的地方。”
“那也就是说,有人拿起了这个花樽,从他背后打了下去?当时在场的人除了死者金承启之外,就只有步虚谷跟纪兰姝,不是步虚谷的话,那难不成是纪兰姝。”
如果是纪兰姝这副体格子的话,要打死金秀才这个瘦弱的读书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如果是纪兰姝动手的话,那步虚谷所说的那些事,又该作何解释。”
二人陷入了沉思。
“秦总管,要不我们先把这玩意拿回来,再想其他的事吧。”米长生举着当票说道。
二人出发至当铺上写的一间老当铺,太升摆出当票,叫道:“伙计,我要赎东西。”
当铺的老伙计翘着尾指拿起桌上的当票说着:“上面不是写了嘛,都说是尽当了,尽当哪还有赎回去的。”
说着就把当票丢回给他,说道:“快走快走。”
太升只好说道:“那就当我要买回这个东西,你把东西拿出来买我。”
老伙计砸吧嘴说道:“我这是当铺,不是卖古玩玉器的珍宝斋,你要买东西上那边去,别在我这捣乱。”
太升服软说道:“老先生,我是真的很需要这个东西,拜托你帮帮忙,就破例一回,找给我们吧。”
那老伙计好像很享受这样的画面,说道:“早这么求人不就完了,你等着。”
说着他转身回里屋拿东西,这米秦二人才松了口气。
等了得有两三盏茶的时间,只见那伙计提着一个花樽,放在台面上说道:“是不是这个。”
他们也不太确定,但根据那些碎瓷片看来的花樽样式,大概也是这个模样。
“对,就是这个,谢谢老先生。”
那老伙计摊开说说道:“钱来。”
“是,请问老先生这个多少银子?”
那老伙计敲着算盘,口中念念有词,说道:“唐古董三彩花樽,一百五十两一座。”
“一百五十两?这上面不是写着十两吗?”
“十两那是仿制的,”老伙计笑着说道:“但这花樽在我们这放了几天我们才发现他变真的了,一百五十两买个唐朝的古董,有你赚头的。”
真的是遍地奸商。
但说来惭愧,郭坊给他的银两,几乎都花完了,最后的几十两他也交到了黄涯手上,米长生手里也没多少钱,两人身上加起来的银两就够他们吃碗面的,敢来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