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如豆般摇曳。
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间客栈,是按着卦象过来,所以碰到女鬼,殷听雪半点不惊讶,而且很是好奇,她读过的杂书里,自然有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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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的《聂小倩》,倩女幽魂的名头早已千古流传,陈易还跟她说过,因这篇章,世上许多人都妄求女鬼青睐,为此罔顾其中四伏杀机。
殷听雪拍了拍手,从床榻上跳了下来,盯着地上的女鬼看。
一柱柱灿金的根须凭空而起,形如牢笼般把这女鬼压制在地上,后者面色惨白,颤抖的嘴唇连哀嚎都做不到。
殷听雪端起一本书,绕着她瞧了一圈,像是打量着什么新奇的玩意,她一边踱步,一边恍然道:“噢,这就是女鬼啊。”
沈小姐屈辱倍加,但更多的则是发自魂魄肺腑的恐惧。
江湖术士走南闯北,哪怕没有半点道法,也有几分见识,因此她刻意将身上鬼气尽数敛住再来,这般行事谨慎,已是绝无仅有。
然而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结束了。
陈易不在房内,去逮另一只恶鬼,殷听雪抱着脸,蹲下身打量着这女鬼,问道:“你姓聂吗?”
沈小姐不明就里,但哪敢不答,嗓音颤抖道:“什、什么?”
“聂小倩呀。”
“我…我不姓聂……”沈小姐仍不解其意。
殷听雪微微颔首,书上说,胡先生是狐妖,白娘子是蛇妖,无肠公子是蟹妖,王先生就是虎妖,以至于她觉得鬼也有一贯而之鬼姓,但这吸魂女鬼们,却不都姓聂。
不过话也不尽然,说不准心里有真情的女鬼都姓聂呢。
沈小姐见这少女模样天真,不谙世事,计上心头,她若不做些什么,就这样坐以待毙,等道士回来,便只有身死道消的下场。
她一咬牙,吐声道:“妹妹…好妹妹,姐姐疼。”
“哪儿疼吗?”
“手疼、脚疼,被制在这里,哪哪都疼,松开些成吗?”
“这个……”殷听雪有些犹豫,“他不会让我放你。”
沈小姐捕捉着殷听雪的细微表情,又回想了下二人的细微动作,半蒙半猜道:“好妹妹,你跟道长是道侣是不?瞧你身子骨单薄…想必不经折腾,你若放了姐姐,姐姐跟你一并服侍,不让你遭罪……”
殷听雪眨了眨眼睛。
“姐姐、姐姐也是被逼无奈,阿爹逼姐姐吸取阳气的,姐姐也不想,姐姐也是个好人…不,好鬼,姐姐也不想杀人,都是阿爹害的……”沈小姐如泣如诉,泪已挂上了面颊。
少女的面色有些动摇了,她蹲下身,凑近过来。
沈小姐赶忙扬起脸,正欲趁热打铁,却忽然听到一句:“你是人妻吗?”
女鬼当场傻眼,半晌后怔怔道:“…生前死后都未曾婚配。”
殷听雪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那不成,他喜欢人妻。”
沈小姐人已呆愣,半天后憋出一句:“我也可以当人妻……”
还没说完……
门就开了。
只见陈易手里拎着一团鬼影,抛似抛到了地上。
后者打了个滚,喉中发着颤,沈小姐抬头一看,那便是她的所谓“阿爹”。
那鬼影还未站起,便被贴上一张符箓,再起不能。
陈易扫了眼沈小姐,又扫了眼这“沈老伯”,慢悠悠问道:
“说说,你们口中的这个姑姑,是不是姑获鸟?”
妖鬼名称,往往一贯而终,胡先生是狐妖,白娘子是蛇妖,无肠公子是蟹妖,王先生就是虎妖,至于所谓姑姑,想来怕是专劫人子嗣的姑获鸟。
两头鬼怪都匍匐在地,半点声音不敢出,他们盘踞在这荒郊野岭不知多时,平日所害过路之客更不知何几,此刻全然摸不准这位爷的打算。
不过,他们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绝非什么坑蒙拐骗的云游术士。
“敢问道长…此行是会友、封山、降妖……啊!”
老翁鬼斗胆出声开口,话还没说完,陈易单手横下一压,其手指自行弯曲,迸出咯咯的骨折声,截断的话语变作凄惨的哀嚎。
殷听雪缩了缩脖颈,退到了椅子后面,她不喜欢这样的画面。
陈易冷冷道:“该答就答,不要给我废话。”
两鬼俱是颤颤,不敢再妄言,连眼都低着不敢抬头看。
最终,是沈小姐先承受不住压力,慌声道:
“姑姑…确是道长口中的姑获鸟,半年前,它自南面北上,飞抵此带,将这一带的大妖尽数诛杀之,还夺了许多妖怪的子嗣收为养子养女……我等也不过是它的伥鬼,更是被逼迫,还望道长怜惜……”
说是不废话,可那女鬼梨花带雨,说到后面时的颤音竟惹人心怜。
陈易面色冷冷:“别废话,这鸟现在在哪?”
“是…它行踪难觅,不知为何,洞府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