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很柔软,卷着鹤冲天充满力量感的手臂,对比明显。
鹤冲天的手臂肌肉线条硬朗,虬结青筋,覆着淡红色符文。
沈香引侧身仰着脖子,看他的睡颜。
柔光映照下,平日的锐利与冷硬在缓慢起伏的呼吸中淡化,竟显得罕见的柔和。
一刹那间,沈香引觉得这柔和无比熟悉,又想不起来。
昨晚上,她和鹤冲天说好了,她去见元开,鹤冲天守在门口等她。
沈香引想搞清楚,贪金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为什么元开说破坏不了。
周正很早开车来接。
沈香引上了车以后,周正像第一次见她时那样,不停从后视镜观察她。
鹤冲天察觉到后,语气严厉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后又扣紧沈香引的手,舍不得松一点。
“哥…沈香引真是从青罗江游上岸的?”
鹤冲天面不改色,“嗯。”
周正瞪大双眼,“沈香引,我觉得你应该去参加奥运会,夺个金牌什么的。”
他说的认真,啧啧自叹着,“可是你为什么不回来?你都不知道,我哥这一年怎么过来的!”
沈香引确实无从得知,也没法想象。
周正又说:“我哥的状态,搁古代,就是要堕魔的节奏!我跟你说……”
“开你的车。”鹤冲天语气施压打断他继续说,略显窘态,转移话题道:“医院那边发来消息,说叶蓉醒了,等你和元开聊完,我们一起去见她。”
沈香引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暗下决定要好好对鹤冲天,像普通的恋人那样,去约会,去浪漫,可能的话,也谈婚论嫁。
但在此之前,要解决掉贪金。
沈香引思绪回到当下,对鹤冲天说:“元开回来,如果我是他,会让叶蓉背锅。”
“没错,元开深居境外,六十多岁,表面上看起来远离商场淡泊名利。”
“所以我们和叶蓉的来往要隐秘,不然会被有心人利用,扭曲成沆瀣一气。”
鹤冲天点头,沈香引说的,他也想到了,安排在医院的人都隐蔽在人群中。
“这个元开,有点意思。”
沈香引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近几年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影像资料至少是十年前的。”
“藏起来了?”
“嗯,毫无征兆,出了境,在此之前,三天两头捐楼盖学校,天天上报上新闻。”
沈香引若有所思道:“满遮奇迹主要做工艺画、艺术画,有这么赚钱?”
“据我了解,难。”
“即便是偷工减料也达不到这么高的收益吗?”
鹤冲天向她解释了一通,用到很多专业的经济术语,沈香引没听懂,就听了个结果。
满遮奇迹的实际创收,应该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才合理。
沈香引觉得哪里不对,“所以他开这个公司不是为了赚钱?他有别的经济来源?”
“嗯,品类的市场小,就算利润高,在满遮这个并非旅游城市的十八线乡镇,开的饭店也好,酒店也罢,实际上都不赚钱,和自娱自乐玩一样。”
“那他图什么?不为利为名?满遮乡倒是因为满遮奇迹获得“雨林画乡”的美誉。”
“你之前提到的黎弘扬,牵扯出来养老骗局,有没有可能,满遮奇迹是为了源源不断疏松祭品到境外,供给贪金的邪神像?”
“有可能,邪神像需要活人祭奠。”沈香引蹙起眉心,“贪金和之前的厄水业火确实不太一样,之前都是活祭,黎弘扬的状态很奇怪,肚子里种着一粒生根发芽的贪金,活人吞食金银珠宝。”
线索还不够,推不出来什么结果,鹤冲天说:“一边见招拆招一边查吧。”
沈香引嗯了一声,“对了,你之前查袁巩献,有查到什么?”
“找到一些履历,袁巩献这个人天生画痴,从小爱画画,但是没什么天赋,考了几年才考上工艺美术职高,据他之前的老师说,袁巩献很……视金钱为粪土,清高到哪怕饿死也不会为半斗米折腰。”
“袁巩献,元开,你怀疑是同一个人?”沈香引问。
鹤冲天点头道:“从叶蓉的话里推断是这样,还不能确定。袁巩献职高毕业照上的样子,又瘦又小,报纸上的元开照片,很胖,但眉宇相似。”
沈香引沉吟片刻,“我一会儿见了元开,直接问问他。不为半斗米折腰的画痴袁巩献,和利欲熏心的贪金持有者元开…是有点意思。”
鹤冲天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你注意安全,我们通着电话,情况不妙我就进去找你。”
沈香引点头。
鹤冲天还是攥着她的手,侧身到她额边,高挺的鼻梁轻轻蹭过她的耳廓,无比亲昵。
“还有刀伟没有找到,如果找到了,你想怎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