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
——哪里需要那么多钱呢?
其实不过是他想让自己的生活好一些吧。
川田泽一郎讷讷:“……是我对不起你们。”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母亲到死都想要再见你一面,想问清楚你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做。”
说这些话时,余知微是平和的。
从头到尾,她静静地看着川田泽一郎在床上崩溃,不管他是大病一遭突然感同身受,还是真心实意为自己过去所做感到忏悔,一切都和余知微没什么关系了。
她甚至还能好整以暇地询问自己这位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你在难过什么呢?你不是已经功成名就了吗?稻妻古典音乐家……川田泽一郎先生?”
“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在你看来,责任当然没有自己的追求重要,对吧?”
人总是这样,先想自己功成名就,等到晚年孤独,哦不,不用等到晚年,等到他拥名利,下一步想的,自然就是有美满的家庭。
川田泽一郎想要挽回,但是一切不可能如他所愿。
或许他到死才明白这个道理,余知微都不用说上几句重话,只是平铺直叙的讲完事实就足够他崩溃了。
对这个血亲,余知微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看着他在病床上的丑态,余知微的脑海中总能浮现出母亲过世前的样子。
母亲死了。
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打着“追求理想”的幌子,做这么自私的事情,他的品德为人不耻。
川田泽一郎开始急促地喘息,他下意识的逃避了余知微的目光和质问,用沙哑的嗓子艰涩的说着一些什么。
余知微辨认了一下,听清楚他喊的是“熹微、我要见……熹微……”
“真可惜,她就在门外。”余知微说,“如果你没有到现在这个快死的地步,说不定还能从床上爬起来,去外面见她一面哦。”
“啊……当然,如果你没有将死,我和熹微也就不会来稻妻。”
“好了,该说的话也差不多说完了。”余知微正准备转身往外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哦对了,念在父女一场,你要是死了,我可以出钱帮你建个墓地,让你还能有个归处……全当做是偿还了。”
*
“在那之后,我和熹微都要离开稻妻了,我那个父亲的代理人突然说,他决定将遗产全部留给熹微来继承。”
余知微想了想:“我大概能猜到——他是想用金钱来迫使熹微留在稻妻,好继承他的遗愿和他所谓的理想吧。”
“然后熹微说,她要把那笔钱捐出去,捐给丧失父母的孩子们。”
“不愧是小熹微!”卡维赞誉过后,随即问:“那你们现在回到须弥,是因为一切终于处理好了吗?”
“对。”余知微轻笑,“虽然不知道现在川田泽一郎先生现在有没有过世,但是墓地是我亲口说过要给他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