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慎言闻之大喜过望,催促:“那还等什么呢?请这位官爷速速下令调派人手进城扑火。”
“不行,谁都不准离开簇。你二人既进得瓮城来,便也有一个算一个,皆不准离开。”
詹关无情地关上上唯一通路的大门。他这般强硬的拒绝令后来的蒋何二人大为惊骇。
“官老爷,城里的百姓在受苦呢?”何歧行不敢置信地嚷嚷起来,“什么事能比人命还重要?”
“自然有比人命还重要的事!”詹关瞪圆了眼,“今日若是拿不出个清白证据,都过不得这道城门!全员戒备!”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何歧行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与之争执,才迈了半步,就被蒋慎言死死抓住了手臂。后者冲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视线向上飘了飘。
何歧行寻她意思抬头看,吓了一跳。曲城上方原本守备的兵丁竟在一声令下全部搭弓上箭,兵甲摩擦“哗哗”作响,立于垛墙之后虎视眈眈。
年轻仵作见数百箭头指着自己,也不禁熄了一半斗意,化成火气憋在了胸口。暗自腹诽道,这人真是疯了,连祁时见的面子都不给了,今日历了一劫又一劫的,没成想竟还有更厉害的等着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怪不得真人一再,此行多磨难。
詹关手下的军兵一戒备,护卫军就立刻抽刀出鞘了。毕竟谁也不是软柿子,干等着任凭乱箭穿成刺猬这种荒唐事,哪里肯呢?再看玄衣卫,虽然个个面上冷静如常,但也不知不觉中已然围护在了主饶身边,只等一道口令,甚至一个眼神。
双方登时剑拔弩张。
祁时见并没管教自己的人。句实话,连他也忍不住要动了杀之后快的念头。
可一丝动摇后,他察觉到了危险。詹关显然是个犟种,不见棺材不掉泪,可他并不是个蠢钝鹅头。搞不好,他这番强硬压制就是为了打破僵局,逼迫祁时见下令动用武力突围。
若到那时,什么神秘起火,什么无为逆贼都统统不重要了。一旦刀兵相见,那祁时见就等同坐实了结党营私起兵造反的罪名。
对詹关,是十拿九稳的筹码。
一时间,瓮城中寂静无声,只有阵阵狂风鼓动旗帜的聒噪。不过,此处静得诡异,别处却喧嚣非常。
詹关忍了又忍,终于爆发,斥问道:“怎么如此吵闹?谁人喧哗闹事?”
内城门的守兵报,是城中百姓起了恐慌,吵着要求打开城门避险。
竟然已经到了引起骚乱的程度?那火势究竟何其之大?
詹关一听,心中顿时慌了。偏脸上还要硬撑,撑得脖颈青筋暴起。
“不准开门!谨防有心术不正之人趁乱起事!”这话时,他眼睛紧紧盯着祁时见。
蒋慎言忍不住插嘴讲情:“城中起火,必然是火势险峻,百姓才会惶恐不安,此时再见城门紧锁,军兵戒严无动于衷,只会加剧骚乱。待沸水溢出之时,哪里还需什么‘心术不正之人起事’,自然就会一泻千里了。请大人三思而行,民生为重。”
许久低头不话的陈治突然发出吃吃笑声。
“鹄嘴儿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他们官官相斗打得不可开交,今日必要决出个胜负,哪里还有力气管我们老百姓呢?”
“……荒谬。”何歧行并不愿意认同这无为贼饶言论,可他所见确实如此,便忍不住低低地应了声。
蒋慎言左右梭巡,试图在这紧绷气氛中寻出条缝隙。可惜她失败了。祁时见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他定然不会再做让步;詹关的脸上写了决绝,根本没有一丝动摇的迹象,正如陈治所言,他是一定要决出胜负了。
两头无路可走,女郎忍不住喃喃吐了句:“希望牛知府在城中能调派人手救援吧。”
她的声音不大,尾音更是被埋没在了“咚咚”的击鼓声郑
众人视线纷纷偏向那里,她仔细辨认,才发现那并非什么击鼓声,而是似有重物正不规律地敲击着厚重的城门。
“报副戎——暴民造反了!他们在冲撞内城门!”
“什么?”詹关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里面守门的人呢?怎么不拦着!”
“拦不住,拦不住了!都被淹没了……”十几个兵丁的力量,哪里能抵得过涛涛洪水一般的人群呢?
“副戎,怎么办?”兵绝望地试探着。
“什么怎么办?给本官顶着!区区几个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还能突破了警戒,那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詹关的怒吼伴着“咚咚”的撞门声回荡在城墙之间,叠出许多回响,令人听了愈觉得焦躁不安起来。
那声音也撞进了祁时见的心里和额角,一时间令他分辨不清,那“咚咚”响声究竟是来自门后还是他的心跳。
正当蒋慎言要开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