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亲王的手下都和财东在一起。”后来的伙计建议道,“你们赶紧回去,就可以将消息传给内亲王了!”
于是,这些先出门的伙计们便又折返回来。没想到今日注定一波三折,快到家门口了,被街坊邻居拿下痛打一顿。
众百姓听他们叙述至此,也晓得自己打错人了,有些过意不去。“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众百姓七嘴八舌,“幸亏在这里遇上几位官爷。几位大哥不用忙着回去鼎兴,先到我们家里去歇一歇吧。”
那几人也实在站不起身,只得接受了街坊的歉意。而乌昙则问明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太妃”和“太子”的所在,便和弟兄们奔那边而去。
那处宅院的地点倒是一点而也不令人意外。就在复兴会的其中一个据点芳菲园附近,几乎可以说和芳菲园背靠背而建。门口挂的是镖局的招牌。此刻和街上其他店铺一样,大门紧闭。
有了方才血洗鼎兴的经验,乌昙一行丝毫也没有多想,直接分头翻入院内,打算照样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连复兴会领头的前朝大将和其他主要战力都已经在鼎兴被歼灭,这个空有遗老遗少的地方,至多有几个三脚猫护卫,不足为惧。
众人都提着兵刃,红了眼一般在宅院内搜索。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绕了一大圈,连个鬼影也没有见到。众人在中庭碰头,面面相觑:难道贼人已经离开了这里,前往旧皇宫了?
正要恼火晚来一步。忽听旁边厢房里有响动。当即冲了进去,正见到一个青年女子要钻到供桌下。海盗们眼明手快,将她拖了出来。那女子抖如筛糠,先是哭号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随后,当被固定四肢无从挣扎时,她看清了众人的脸,止住了哭:“咦,是你们——你们是齐王殿下的把兄弟!”
这是方才那个“珍太妃”身边的侍女?众人对她的模样没什么印象,不过如此打扮,又说他们是哲霖的把兄弟,想来就是在明德门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妃侍女之一了。乌昙心中一动,示意弟兄们放开她,缓和了面色,道:“正是。你是太妃娘娘身边的人——这里其他的人呢?太妃娘娘呢?太子殿下呢?”
“他们说樾寇已经查到了这里,所以先把太子殿下转移去其他地方了。”那侍女颤声道,“太妃还在这里等着,因为一次没法转移太多人。”
“查到这里?”乌昙一惊:鼎兴的伙计才回去报信,复兴会居然就觉察了,而且先行撤退?“你们怎知樾军已经查到了这里?”
“之……之前有七八个官兵上门来……好在人数不多,都被薛大人击溃。”那侍女道,“不过,薛大人说,既然能来七八个,之后或许就能来七八十个,还是转移比较安全。”
“你可知道转移去了哪里?”乌昙问。生怕这话有些突兀了,又加上一句:“我等从徐松涛将军那边来,他让我们来帮忙保护太妃和太子——虽然咱们弟兄都拥戴齐王殿下,但是太妃是殿下的母妃,咱们一定得好好保护。若你知道转移的去处,我们可以护送太妃过去。”
“不……不知道……”那侍女摇头,“不过,他们说先过去芳菲园,那儿有一条地道,从地道走。”
那就正好从地道追过去,将这边的反贼余党消灭!乌昙和弟兄们交换了一个眼色——众人心中也都和他一个想法。“芳菲园就在这宅院的后面,没几步路。”他道,“就由咱们来护送太妃过去吧。”
“有劳各位壮士了!”那侍女感激涕零,“太妃娘娘就在密室了,待我去请她老人家上来。”说时,揭开供桌的帷幔,露出密室的入口。自己先顺着梯子爬下去,不一会儿,一众女眷便从下面一个接一个地爬出来。珍太妃在最后,两个仆妇在上面拽,另有两个侍女在下面托,才将她顶出了密室口。
显然,这番避难的经历让女眷们都稍显狼狈,满头满身都由灰尘蛛网。年轻的侍女们也多有惊恐之色。但是年长的仆妇们,看起来却神色如常,还多了几分警戒与威胁的模样,似乎随时准备为了她们的主子拼命。而珍太妃则更加神情端庄从容,和方才明德门前初遇的时候别无二致。甚至在一瞬间,乌昙想,这妇人大约从前在皇宫里也就是这副模样。玉旒云在临敌之时,也有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气魄,但是乌昙以为,那是身经百战磨练出来的,自己出生入死的时候,不也毫无惧色?但是珍太妃,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魄老妇,也明明是身处随时可能丧命的境地,却能有如此威严与淡定,想来是天皇贵胄与生俱来的气势吧。
“见过太妃娘娘。”海盗们都装模作样地行礼。
“各位侠士忠心耿耿辅佐齐王,本宫甚是欣慰。”珍太妃道,“如今正是和敌人交战的紧要关头,诸位还来保护本宫,本宫感激不尽。”
“太妃娘娘言重了。”乌昙尽量装出恭顺有礼的样子,“我等既然追随齐王殿下,保护您也就是分内之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