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叽叽喳喳地逛了没多久,前面的路就走不通了——有三五个家丁模样的人和六七个侍卫打扮的海龙帮帮众正在挖土翻地。
“一时之间本王还没找到那么多下人,就让亲随们也来帮忙了。”玉旒云道,“这儿有口井。鼎兴的晋财东略通风水之术,她跟我说,这井挖在此地于本王大是不利。建议本王将这里整个儿挖了,一直和那边的池塘联通,那本王就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晋财东说的想必不错。”林飞卿道,“在西疆,可没有比鼎兴更有钱的了。咱们之中有谁没欠着鼎兴的银子呢?”
“不错,不错!”玉旒云大笑,“我听说是平北公府欠得最多。不过诸位可以放心,鼎兴虽然是债主,却也不过一届平民,又能将诸位如何呢?诸位有钱便还,没钱便欠着,顺其自然。只要留得青山在,哪怕还不了债呢?就算真得都不在了,老子的债儿子来还,天经地义。鼎兴也还有少东家,可以慢慢等着。”
这话颇有父债子偿代代追讨至死方休的双关之意,虽然玉旒云一幅玩笑的口吻,还是让心中有鬼的诸位公子直打冷战。而偏偏又在这个时候,井中忽然传出一声惊呼:“啊呀呀,这是什么!你们快看!”
“别吵吵!王爷和贵客们在此!”外面的人呵斥,“什么东西大惊小怪?”
井里的人扯着绳子爬了上来,怀里抱着个匣子:“王爷,小的不知您在这儿。”
“你在那下面怎看得到我?”玉旒云道,“看到鬼了么?乱嚷嚷!”
“不是鬼,是宝贝!”那人道,“井里又好些金银财宝!”
“胡说八道!”玉旒云道,“这里之前的主人穷困潦倒欠了一屁股债,不得已才将园子卖出去。要是井里有好些金银财宝,何至于沦落至斯?”
“小人不敢胡说。王爷您看——”那人打开了怀里的匣子。霎时间,红的绿的金的银的,亮闪闪要射瞎人的眼。虽然诸位贵公子铺张惯了,也难得见到这么些黄金珠宝,个个瞪圆了眼睛。袁哲霏更是把自己那关于遗民的忧虑都抛诸脑后,凑上前去瞧了个分明:“这可都是稀世之宝!你们看这链子,珍珠有龙眼那么大!这一箱东西,就能值王爷这整个园子的价钱了。”
“果真?”玉旒云也上前拿起那串珍珠瞧了瞧,“晋财东说,挖了这口井有利于本王的官运,可没说有利财运。这珠链的确不是普通之物。我在西京宫中,也只见太后娘娘有这么一串而已,珠子还没这么齐整。在西疆这里——在前朝,这珠链也只有皇家女眷才戴得起吧?”
“这个……”诸位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地位低微,从不曾见过前朝皇家女眷。“或许不是前朝,是前前朝。”徐亿尧道,“可能在这井里都藏了几百年了,今日才被王爷偶然发现。王爷可真是有福之人。”
“管他前朝还是前前朝,总之这链子我拿回西京去送给姐姐。”玉旒云道,“下面还有吗?”
“还有,还有!”那抱着匣子的人道,“小人这就全捞上来——都用铁网吊在哪儿呢!”说着,又爬下井去。不多时,已经递了一个小铁网兜上来,过一阵又递上来一个铁箱子。如是往复几次,从井下捞起八个容器。都放在玉旒云等人面前打开了。有金叶子,有银豆子,有翡翠,有玛瑙,总之金光灿烂,让人傻眼。唯打开最后一个箱子,里面没有亮闪闪的光芒,是油布包着的一件事物。玉旒云让打开,见是一方印章。
袁哲霏见到,登时就是一怔:“这个……这个不是……不是前朝玉玺吗?”
“什么?”余人都围拢来看。
“徐兄,林兄——”袁哲霏激动道,“那天郢城府衙遭遇乱党袭击,你们两位都不在。我亲眼看到曹大人拿着这玉玺来,之后就被乱党抢走了。不会错!就是这玉玺!”
“果真?”徐亿尧和林飞卿瞪眼表示不信。
“千真万确,我不会认错!”袁哲霏赌咒,“王爷当日也见过玉玺……其他……其他……哎呀不巧,其他见过的人今日都未来——王爷,您还认得这玉玺吗?”
“似乎是这个样子?”玉旒云把那印章反过来看了看,“前朝皇帝到底有多少枚玉玺?又有多少流落民间?或许只是样子相似,总不会是当日曹大人拿来的那一枚吧。否则,既被反贼夺去,怎么又会在这口井中?”
“这……这井难道是反贼藏匿赃物之处?”袁哲霏跳了起来,“这……这园子不会是荒废之后变成反贼的巢穴,被王爷无意中买下?”
“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玉旒云皱眉,神情颇为怀疑。而乌昙却早已护到了她的身边。差点儿将原本站在她身侧的袁哲霏撞倒。“不用这么紧张!”玉旒云嗔怪地瞥了乌昙一眼,“外面那么多士兵把守,里面还有你们,反贼岂敢胡来?再说了,我前日便买下这园子。如果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