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生意场上解决问题的法子?”玉旈云瞥她一眼。
“小妇人只是方才忽然想到。”晋二娘转转三角眼,“或许是个馊主意。王爷权且听着?”她向窗边走了两步,隔着厚厚的棉帘,指了指外面:“像这样大的宅院中郢城还有许多,价钱也不过百八十万两。王爷会不会买下一处作为狩猎的别墅?”
这算什么主意?乌昙听得一头雾水。
晋二娘还接着说下去:“一座别墅不够用,还得买下几处田庄养马。猎犬、猎鹰,也得有地方饲养。这大概要花一百五十万两。再置办家私,聘买家奴,全都加重一起,大概二百万两。王爷要是豪掷这一笔,而且是从小号支取的银子,大概西疆百姓谁也不会担心小号没银子。”
虚张声势,玉旈云想,这妇人还晓得兵法了!
“你银号里也要有二百万两银子,王爷才能支出来豪掷这一笔吧?”小莫提出疑问,“你现在不是急缺现银吗?那些卖主可不一定肯收银票。”
“莫军爷放心。”晋二娘笑道,“小号的确缺银子,但是田产豪宅珠宝古董一样也不缺。王爷跟我买,无非是做个样子,这银子从我的左手到了右手而已。日后王爷真心想留着这些产业来西疆玩玩,那送给王爷又何妨?王爷若不想要,小妇人再转卖他们。只是先把眼前的危机度过再说。”
“送给我?你倒是很阔绰!”玉旈云大笑,“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小莫,你就给我放个消息出去,说我在西疆玩得很是开心,决定要置办一处游猎别墅。等置办好了,再把各家的公子哥儿请来玩乐一番,这次绝不让复兴会的反贼再扫我们的兴。”
“是。”小莫答应着,又扫了一眼晋二娘,真心佩服这个妇人计谋超群。
晋二娘笑嘻嘻对玉旈云福了福,算是多谢她照顾自己的生意。随后,又肃起脸来,盯着玉旈云:“王爷的身体真的不打紧吗?”
“怎么又扯回这上面来了?”玉旈云不快,“难道还真的要我打筋斗吗?”
“小妇人只是确认一下。”晋二娘道,“我们做票号生意的,都要十二万分的小心嘛。不过我看王爷脸色不错,应该还可以请那班公子哥儿宴乐一番。”
“何止请他们宴乐,还要将他们之中谁是人谁是鬼分个清楚。”玉旈云道,“吸纳现银只不过是这些反贼的一个手段。你想出妙计暂时化解了这危机,他们却不会善罢甘休,必定还会想出其他的招数来。非得将他们打得永无翻身之地才行!”
“王爷是要向铁山寺、清水庵和那几家青楼下手?”小莫问。
“光向他们下手有什么用?”玉旈云皱眉道,“那只不过是几个据点,这西疆的市镇乡村,明里暗里还不晓得有多少党羽。总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否则后患无穷。”
“王爷有如此雄心壮志,那才更要养好身子。”晋二娘道,“大夫不可随便看,下人也不能随便用。”
她这句话似有所指。小莫和乌昙都想起她方才千方百计要赶走郭庭轩的事来。玉旈云当然也明白得很,因瞥了她一眼道:“你的这张图上可没有画到岑远夫妇嘛,刚才怎么好像斗急了的鸡似的?”
“西疆官员之中欠我银子最多的就是平北公。”晋二娘道,“平北公的银子也都是花在了这位岑大人的身上。他的这位少奶奶据说是个前朝贵妃——真假不晓得,但至少是宫里的宫女。女人家不勤俭,反而还变着方儿的败家——和那曹大人的夫人简直天差地别。”
这又算不得什么证据,玉旈云听她说下去。
“他们夫妇这次回来郢城,修葺装饰平北公府不说,在曹大人的丧事上也花了不少银子。不过都不是花的现银——是在各家铺子里挂账的。”晋二娘说着,报出一串数来,无非是古玩铺里挂了多少,绸缎庄里挂了多少,如此这般。每一笔数目,看来她都了然于心,根本不需要写作纸上。“其实平北公府在各家商号挂着的帐可多了,逢初一、十五去收账,也不是次次都收得回来。但看着平北公府的面子,谁也不敢计较。先岑大人在依阕关的时候,曹大人当家,倒还好些,因为欠的无非是柴米油盐,这个月不还,下个月总能还上。但岑大人这些都是几百几千的,大伙儿谁不怕?又不能不挂账给他。这几天,郢城的商家只要一看到郭氏夫人的丫鬟仆妇出来采办东西,就心惊肉跳。”
“这顶多说明他们夫妇奢侈无度。”小莫插嘴。
“这还不算。”晋二娘道,“岑少奶奶的丫鬟仆妇别看站出来很体面,却手脚不干净。常常把家中的什物偷出来换钱。岑少奶奶倒素来大方,很少追究,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