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和自己的推测分毫不差了。玉旈云想,就不知真要取自己性命的那些歹徒又是何来历。“荒唐!”她斥道,“这种浑话也说得出?曹大人如何要求尔等假装行刺?莫非是好玩儿么?”
“这……小人也不知道……”李大可道,“曹大人只说要小的们拿上刻着复兴会标志的兵器假装行刺,至于为什么,却没有跟小的人说。”
“你们听听!”玉旈云转向岑远和张材毅,“现在曹大人不在了,他说什么都可以了!”
“啊——”张材毅像忽然灵光一现,“王爷,或许曹大人知道复兴会长期图谋不轨,所以特别找几个人假扮他们,为的是引蛇出洞,将反贼一网打尽?”
“对,对,的确有这个可能!”岑远附和,可又忽然皱眉道,“但真要引蛇出洞,那要计划周详,不能单单派几个假刺客,还得有官兵在旁埋伏监视,否则怎知那真反贼几时出现?待他们出现了,又如何抓捕?张大人身为郢城府尹,难道非攻表弟就没和你商量过这事?”
张材毅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话了,但已来不及收回,只有硬着头皮道:“这个……曹大人生前从未和下官提过此事,因此下官才疏于准备,以致当日真反贼杀到,在府衙酿成惨剧,连曹大人也遭了毒手。”
“那这是非攻表弟失算。”岑远道,“不过,他不像是这样一个糊涂的人——王爷,您看呢?”
玉旈云冷着脸道:“我可看不出。我只觉得此事太过荒唐。”
“下官也认为十分荒谬。”岑远道,“若赵胜泰、李大可等人只不过是非攻表弟用来捕捉复兴会的诱饵,赵胜泰何以会污蔑下官是复兴会首领?张大人确定没有听错吗?”
“这是赵胜泰说的。”张材毅道,“究竟为何这样说,我却不得而知。”
“我与他们可素未谋面。”岑远道,又转向李大可,“那赵胜泰莫非和本官有些宿怨是本官不知道的?”
李大可勉强抬起头来,盯着岑远看了半晌:“老爷是谁?啊……老爷坐着轮椅,难道就是岑……岑远?”
“放肆!”岑远的一个亲随斥责,“镇守使的名号岂是你随便叫的?”
“小人该死!”李大可磕头,“小人只知道有个坐轮椅的,是曹大人的仇人叫做岑远,并不知道是镇守使老爷……”
“越发胡说八道了!”岑远怒喝,摇着轮椅上前去,靠着轮椅的冲力把地上的李大可撞得翻了个身。“曹大人是本官的表弟,虽然是远亲,实际则好像亲兄弟一般。几时变成了仇人!你这混帐胡言乱语,我要打烂你的嘴!”边说,边再次朝李大可撞过去。不过李大可一个壮汉躺在地上跟一段木桩也差不多。虽然被撞得嗷嗷乱叫,同时也让岑远的轮椅七歪八晃。旁人唯恐岑远会摔倒,连忙上去拦住了,一边劝,一边将他推到了旁边。
“小人没有胡说八道。”李大可哼哼唧唧地辩白,“小人曾听到曹大人和朋友说,有个阻碍他前途的人,只要此人还在,他日后就没了指望。每次提到这个人,曹大人都咬牙切齿。小人只道是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后来又听他说起‘岑远那个瘸子’如何如何,小人就……”
“混帐!”岑远当众被人说是“瘸子”,怎不大怒。
李大可连忙又想磕头,但无奈仰面躺着,无法转过身来,只能将后脑勺碰地,道:“小人并非有心冒犯……小人也就是听曹大人这么说的……小人等几个都深受曹大人之恩,曾经私下里议论,说如果找到这个瘸……这个仇人,就把他杀了。但是曹大人从来没跟咱们当面细说过这事,咱们也不知道这个岑……不知道大人其实是哪一个,只晓得您的名讳和您腿脚不方便……真要找您的晦气,也不知去哪里找。所以一直没真动手。可能那天赵胜泰被官府抓获,一时情急,就……就说岑大人您是主谋……也算是一石二鸟……”
“狗屁!”岑远道,“如此离奇的说辞,你指望能蒙骗本官?”
“小人真的不是胡说八道!”李大可道,“小人还记得,府衙的王捕头曾经和曹大人说起您……您的事……”
“王捕头?”岑远四下里望了望,“张大人,你这里有王捕头吗?”
王捕头正在堂上,只不过站在众人的后面,听问,才敢上前来:“卑职在这里。”
岑远就指了指李大可:“他说你曾和曹大人说起本官,可有此事?”
“这个……”王捕头不敢抬眼看对方,“卑职因为公务,的确和曹大人见过数次。可能也提到过您。但卑职只不过是一介捕头,和镇守使您没有公务往来,和曹大人也没有私交。所以具体何时又因何事提到过您,卑职不记得了……”
“王捕头,你可不要敢做不敢认!”李大可叫道,“明明你上次大骂岑……岑大人,还说什么他娶了个馘国贵妃做老婆,交了一堆馘国贵公子做朋友,查起逆党来,第一个就会查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