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把陈直叫回来,听一听陈直的建议。
当天派人前去蕃县。
两日后,陈直回来了薛县。之所以过了两天他才回来,是因为蕃县还有些事务需他处理。他把该处理的政务、军务全都处理完毕,暂各皆指定了负责人后,才启程回来了。
梁玄等一干俘虏,跟着他一块儿也来了薛县。
陈直再三劝降,前次遵刘昱军令,把半数部曲遣还薛县时,谢龟、龚德、曹凤三人中,龚德、曹凤随着那半数部曲同还了薛县,谢龟没走,仍留在了蕃县,亦帮着陈直劝降。
可是梁玄始终不肯依附。
再是不识兵事,再是贪生怕死,程笃撞柱而死的一幕,委实令人震撼。便算是为了程笃的这一死,梁玄也不能就这么投降、依附了刘昱。否则,他心里这一关,他过不去。
不降也就罢了。
陈直已经想好,梁玄杀是不好杀的,等见到刘昱,便建议刘昱,放他回乡即是。
这天下午到的薛县,县寺中与刘昱相见。
陈直首先就向刘昱提出了对梁玄的处理办法。
刘昱有点可惜,谢龟降从了他,若是梁玄也肯降从,那他帐下就将会有两个“县宰”,这不但会大大利於对蕃县的治理,也会有助於增长他的名声。但能想到的办法,能想到的劝降话语,陈直、谢龟两人都说尽了,梁玄仍是执意不肯降从,这也就无可奈何,只能任他不降了。
於是,刘昱听从了陈直的建议,送给梁玄等俘虏了不少财货,派了一队兵士,护送他们出薛县境。出了境后,梁玄等是要还乡,还是要怎样,随便他们自己选择。
梁玄没啥突出的能力,招降他,只是出於政治影响上的考虑,他降不降,不是不很重要的事。“自称将军”,及自称后宜任谁人为校尉此事,才是眼下最为重要,也是刘昱最为关心的事。
打发走了梁玄等俘,刘昱令亲兵在堂外把守,无他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然后请陈直坐得离他近些,端起水碗,抿了口冰酪,说道:“姑丈,我请你回来的缘故,书信中已与你说了。周通建议我改以‘将军’为自号,我阿姊对此表示赞同。我请你回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此议甚好,我也赞同。郎君,‘从事’此称,太过粗鄙。郎君与力大率、董次仲、董宪诸辈不同,郎君起事,为的是中兴汉室,光复我汉家天下,正宜当改以堂堂正正的‘将军’为号。郎君书信中言道,小虎建议可用‘光汉’为改称的将军称号,此好也很好,我也赞同!”
刘昱说道:“却有一桩难事。姑丈,我阿姊建议我,改以‘将军’为称后,可在部中设三部校尉。这三个校尉,我阿姊分别推举孙卢、刘英和曹幹出任。姑丈以为宜否?”
“孙卢、刘英、曹幹。”
刘昱说道:“对呀,姑丈觉着他们三人行么?”
“孙卢、刘英自是宜当。郎君,你是不是认为曹幹不宜?”
刘昱不瞒陈直,说道:“姑丈,我的确是觉着曹幹不合适!可是……”
“可是怎样?”
刘昱为难地说道:“我阿姊与我说,咱部中上下,包括老营在内,都早已是在传曹幹等为我立下了大功,我可能准备提拔他为‘从事’云云。姑丈,我阿姊说,这代表了军心。军心,宜当顺从。是以,我现颇是左右为难。”
“郎君之为难,是在若任他为校尉的话,忧他日后或会再违郎君之令;不任的话,可能会有违军心?”
刘昱说道:“这只是为难之一。”
“为难之二是什么?”
刘昱说道:“姑丈,我要是不听我阿姊说,我还不知,曹幹现在我部中居然是已有此等声望!居然部中部曲、老营老弱,都已在传他为我立下了大功,还说什么我所以能得薛县,多靠的是他之功劳。……姑丈,他现下已在部中声望如此,我若再任他校尉?”
“郎君之忧,我知矣!”
刘昱问道:“姑丈,这件事你怎么看?校尉此任,我任他还是不任他?”
“任,还是得任的。”
刘昱说道:“姑丈也以为,三部校尉中当有他一人?”
“郎君,不管曹幹在部中现在的声望是怎么样,至少一条,部曲、老弱传言他为郎君立下了大功,这话是不为错的。打下薛县尉治此功不论,此回咱们之所以能得取蕃县,亦曹幹献策之功也。他接连立功,若在该给拔擢时,竟不与之,恐会有损郎君奖罚分明之名。”
刘昱说道:“话是如此,然他现已在部中有此等声望,若他忠心耿耿,倒也罢了,问题是他对我颇有阳奉阴违,我又如何能敢把三部校尉之一,任命与他?”
“这好办,可用‘以内制外’之策。”
刘昱问道:“何为‘以内制外’?”
“曹幹与其兄曹丰,兄弟情深,郎君可在任他为校尉之同时,留曹丰在近侧。如此,有曹丰在郎君的眼皮底下,则曹幹便是被任为了一部校尉,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