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想了下,说道:“姑丈此策大妙!……说来我阿姊之谋,不及姑丈矣!”
“此话怎讲?”
刘昱说道:“我阿姊建议我,任了曹幹为校尉后,把曹丰、戴兰、胡仁三曲拨与给他。较与姑丈之此‘以内制外’,岂非不如?”
如果说“以内制外”是权谋。
把曹丰曲拨给曹幹统带,则便是心胸广阔。
二者相比,孰优孰劣?
短期内的效果,前者为好;长期来看,谁能忍受得了上位者一直的不信任、监视?唯有把真心付人,才有可能会得到别人之真心,后者为好。
陈直暗自喟叹,若论心胸,自己不如刘小虎!然心胸之类,是生性使然。他的生性即是这样,他相信的是权谋、制衡这一套,因虽叹自己的心胸不如刘小虎,可他却也没有改弦易张,收回自己的建议,再劝刘昱接受刘小虎的建议之意。他没有接刘昱的这腔,问道:“小虎呢?”
“我想着先听听姑丈就此事的意见,姑丈到县这事儿,我还没告诉我阿姊。”堂中四角堆置的有冰块,然为谈话保密,刘昱赶走了摇扇的婢女,仍是热,说了这么不大会儿的话,额头上汗不断的流下来,刘昱端起冰酪,又吃了口,令外边的亲兵,叫摇扇的婢女进来,接着摇扇子,然后又命令说道,“去把我阿姊请来,就说我姑丈回来了,我请她来议事。”
亲兵应诺,分出一人,去请刘小虎。
……
刘小虎没在县里,在县外她的女兵营中。
等她到县寺中时,已是小半个时辰后了。
堂上向陈直行过礼,刘小虎脸蛋红扑扑的,笑道:“姑丈何时回来的?”
“我刚到县。你在城外兵营作甚?”
刘小虎说道:“我的女兵部曲,结成部至今,不少时日了。一场正儿八经的仗没有打过。蕃县已被咱得了,再底下来,就是打驺县、打鲁县。鲁县是个大城,恐怕会是场硬仗。我打算等打鲁县时,让我的部曲也上上阵。适才,我在操练我的部曲,教她们怎么攻城。”
陈直笑道:“小虎,要是到需要用你的部曲上阵攻城的时候,鲁县,咱也别打了。”
这话没头没尾,表达不清。
然刘小虎懂陈直的意思。
陈直此话,不外乎是在小看她的女兵部曲。等到需要她的部曲上阵的时候,大约在陈直看来,只有一个前提,即是男兵部曲都已经损失殆尽,那么到那个时候,男兵部曲已经损失殆尽,能打的部队都已没有了,鲁县这等大城,他们自然也就没有能力再去打的了。
刘小虎也不生气,笑道:“姑丈,曹郎有几句话说的好。我把他的那几句话,与我的部曲说了。我部曲听到之当时,个个都是振奋!”
“什么话?”
刘小虎曼声吟道:“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汉家女子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顿了下,又道,“曹郎还与我说过两句,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亦能胜须眉,也说的好啊!”
刘昱笑道:“姑丈有所不知。这些天,我阿姊对她的部曲可是下功夫得很!大热的天,一闲下来,就往城外她部曲的兵营里去,亲自指挥操练。咱这次薛县募兵,已募得的干余新部曲的家眷,前脚刚住进老营,后脚我阿姊就从中又挑出了数十壮妇,扩充到了她的部曲里!”
“又加了数十壮妇?小虎,你部曲现多少人了?”
刘小虎笑道:“不多,比起我阿弟现下兵强马壮,我才不到五百部曲,一个整曲都还不足。”
“阿姊,说到募得的新兵,我请你来,想与你和姑丈商议的便是改称将军、设三部校尉这事。”
刘小虎坐了下来,端起婢女给她奉上的冰酪,略略吃了口,润了润嗓子,放下盛冰酪的玉碗,看了看刘昱,看了看陈直,笑着问道:“阿弟,你是刚就此事,问过姑丈的意见么?”
“……也没有怎么问,等阿姊你来的空儿,稍与姑丈就此谈了几句。”刘昱把刘小虎此问支吾过去,很快的转回话题,说道,“阿姊,我决定了,就按你的意思来办。三部校尉,分擢孙卢、刘英、曹幹出任。不过在具体的兵员配给上,我寻思是不是最好做点改变?”
“什么改变?”
刘昱说道:“阿姊的意思是,薛县的新兵给孙卢,蕃县的新兵给刘英,曹丰、戴兰、胡仁三曲加上曹幹本曲,给曹幹。前两者没啥问题,曹幹这块儿,阿姊,曹丰曲就不给他了吧?我换个别的曲,……我把王敬曲拨给他,归他调令,怎么样?”
“王敬曲?……阿弟,你还是不放心曹幹么?”
刘昱说道:“阿姊,我实话与你说,此意便是姑丈刚才出来的。姑丈认为,这样给曹幹配给兵力,能够更有助於你我掌控全军。”
“你和姑丈既然都是此意,那就按你和姑丈的此意办吧。只是王敬曲才经惨败,其曲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