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几个月前我还在惊叹于通神法使能与创界一战,如今我又要因显现法使能掌握权能而震惊了。”
“你要习惯,小哈德良!”虚影咯咯直笑,“我曾以为自己要等上很久才能见到同类呢,结果才做几个实验的功夫,命运就出现了。小家伙们总会超乎你的想象,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比你更强更好。”
“长者们偶尔也让我难以预料。”虹翼卿半责怪地说道,“之前说好是要将秘密说给我听,结果您让所有人都知道啦。”
“知识的用途就是分享!”虚影打了个响指,让夜空中的彩虹打结变成一条长蛇。
虹翼卿瞧着这位最古老的王者,目光活似老祖父看孙女般的宠溺。回天术士们说得很对,衰老与心态的关联远大于年龄,百岁的哈德良已经非常老了,而指不定活过多少曜的无限王还是个孩子。
“不管怎么说都要多谢您,我长久的困惑终于得到了解答。”虹翼卿说,“因探索而生的力量,突破极限的永恒……多么浪漫啊,听完这个故事我觉得自己身为奇相法使十分幸福。”
“可你和我不像,小哈德良。”虚影侧目打量着他,“你对突破极限没有渴望,这是为什么呢?”
虹翼卿将双手交叉置于膝上,如每个长寿的老人一样慈眉善目。
“对于我们这些生来短寿的生命而言,极限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的虚无,而是伸手就能触及的时光。我年轻时无所畏惧,中年时仇恨忧虑,到了老年时却不由得好奇,我在八十岁以后就常常畅想,死亡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想知道世界的秘密,却也想知道死亡的味道——这就是矛盾啊,属于我们的困扰。”
“嗯~~你们果真是不同的生命,在我们的时代没人想要死亡。”
“寂静王呢?”虹翼卿问。
“嗯……”
虚影双手抱胸,摇头晃脑地思考了一阵,笑道:“是啊,是因为她的影响吧!这个时代隔绝了所有人的理,却也有所有人的理在其中呢!”
她双手撑地跳了起来,飞向虹光环绕的夜空。这具临时躯体也迎来了存续极限,无限王要离开这渺小的尘世了。她走得一如来时快活,未有丝毫遗憾或留念。对她而言身处实在界与道路尽头或许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她总会在永恒的时光守望观察,怀着期待与好奇等待着新事物的诞生。
哈德良从虹光中捞出一瓶红酒,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博大恢弘的合唱声在空中响起,是讴歌天使升天的歌剧《荣光之归还》。他轻声跟唱着举起酒杯,送别那道隐于夜空的彩虹。
酒唱干了,哈德良砸了咂嘴,将手探向自己的怀中。
掌心中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打湿了礼服下的内衬,正一滴滴随着衣角落向大地。衣物下的苍老身躯正中是一道近乎将肉体分裂的斩痕,七彩的虹光聚集在伤口周边企图令伤势愈合,可治疗的进度微乎其微。那刀伤似乎被某种力量牢牢固定了,像是“现实”本身一样无可否定。
“大开眼界啊。”老人感慨。
他从电视塔上悠悠飞下,黑衣赤发的精悍男人正在地上等候,一旁站着遥望远方的秦暝。哈德良挑起长长的眉毛,笑着问道:“你如何请动了一位创界巅峰?”
“我和他正好顺路。”隐律主说话单刀直入,“你要去帝国吗?”
哈德良摸着长长的胡子:“不去帝国,怎能得知世界的秘密?”
“我也要回帝国,去做我应做的事情。”隐律主伸手,“一起走?”
哈德良想了想,悠然道:“为什么不呢?有个伴一起旅行,总不至于路上孤独!”
秦暝望着故乡的方向,手指一下下点着刀柄。
“好久没回家啦!”他愉快地说。
·
月球里侧,漆黑皇宫内部。
永光帝国的皇帝坐在他的皇座之上,注视着38万千米之遥的地球。阴森的皇宫内没有人烟,静谧得如同真正的太空,任何一丝说话的声音都能在空旷的大殿中引发阵阵回响。声音在无数次回荡中变得幽深阴暗,仿佛噩梦中的兽物低声嚎叫。
如今的皇宫中就有着令人不安的声响,因为皇帝正在说话,在无人的大殿中说话。
“实音之州,齐静萱心灵失守,新演员诞生令战局崩溃;碧波之州,简·格蕾·莫顿登神成功,司徒弈窃取完美身躯,又是两次……”
皇帝闭目,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诚然,封印已无法长期持续,但帝国无人会因你的意志而屈服。”
他的交谈对象很快给出了回应,纯粹理性的判断中不含情感的要素,对双方皆有利无害。一时携手,伺机敌对,大方向已定下,其余细节便慢慢商议即可。两千年来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