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口袋里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着小男孩那乌黑的小手:啊,您说。
您的孩子是不是特别喜欢模仿别人说话。
女人手上的动作猛然顿住,她垂着脑袋,看不到表情,半晌,才轻轻点了下头:
这孩子生下来就这样,治不好,只能这么养着。
那我想知道,他刚才说了一句嫁到我们家是你的福气,是模仿的谁呢。
女人的指尖肉眼难见的微微蜷缩了下,似乎是做了长久的内心挣扎后,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经常这样到处乱跑,至于从谁那学来的,我不知道。
文熙淳笑笑,从女人慌乱的神情中,他大概也明了,女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您的普通话说得很不错呀。文熙淳笑呵呵地看着她。
女人冲文熙淳微微点了点头,直接岔开话题:麻烦您了,我们先回去了。
望着深一脚浅一脚踽踽独行于山间小路的两道身影,文熙淳的笑容慢慢消失于脸际。
这个孩子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他所有的举动说的所有语句都是在模仿别人,哀愁的哭声、那句嫁到我们家是你的福气,结合起来,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回到警车的时候,小刘已经全无睡意,正瞪着一对大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
文熙淳坐回车里:别看了,没有鬼。
小刘赶紧贴上来:是谁家小姑娘在哭,出什么事了。
文熙淳打开车窗,将手机举到半空来回晃着试图找信号。
不是小姑娘,是个男孩,而且,我觉得我们把尸体运回警局后还要再来一趟,带好洗漱用品准备打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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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后,黄赳第一句话就是:警局是我家,我爱我的家。
局长老陈夹着一根长白山,猛嘬一口:案子进展如何。
一张两米长的办公桌将势力划分开来,上座自然是老陈,左边一趟是刑侦科,右边一趟是法医科。
姚景容将尸检报告推过去:初步尸检结果,两位老人脑干处各有一道椭圆形深约两公分的开放性致命伤,凶手有可能使用的是锥子或者凿子,这两种凶器在普通人家并不常见,值得注意。
老陈点点头,弹弹烟灰:那凶手把他们的头皮剥下,还把嘴巴缝起来,是出于什么目的。
姚景容抬手,示意老陈往后翻尸检报告。
死者的嘴中放了一团头发,因为没有发囊,所以暂时没办法提取dNA。
死亡时间呢。
右下腹部出现**绿斑,**血管网初步形成,冬天尸斑聚集较慢,所以估测死亡时间为两天前,胃部排空容量为百分之七十五左右,数量明显减少,食物呈糊状,再结合膀胱充盈度,百分之八十的积液,如果村民没有说谎,死者吃饭时间是下午六点钟,那么他们的死亡时间就是两天前晚上十点左右。
老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目光转向文熙淳:你们那边有什么线索么,死者的儿子儿媳有消息了没。
文熙淳缓缓摇了摇头:我们采集了现场脚印,比对过村民,案发现场近两天至少有三十多个人去过。
感情拿着当个旅游景点了。老陈一拍桌子,眉毛上挑,这帮闲人就会添麻烦。
勘察过现场,屋内没有打斗痕迹,物品摆放杂乱,根据村民口供,死者平时就不爱收拾屋子,但是地板砖却非常干净,喷过蓝光试剂,发现极少出血点,所以那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有可能是凶手杀害死者后将尸体移动到屋内落了血迹,不得已只好清理地面。
蓝光试剂是一种勘察现场的特殊工具,即便血迹被擦去,但喷洒过试剂的地方还是能清楚照出血迹的形状。
文熙淳说这话的时候内心一直敲着小鼓,虽然分析出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凶手的线索依然是零。
陈局,我做尸检的时候还发现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姚景容将手中另一份文件递过去。
女性死者的小腿处装有骨折钢板还没取,对比过钢板种类是国外进口的,价格在一万左右,而且,这老两口生前并没有医保,对于他们这种一穷二白的情况来说,似乎并不合理。
老陈圆眼一瞪,手指点了下桌面:所以死者生前有过骨折的情况。
对,而且是粉碎性骨折,我怀疑她出过车祸。
有意思,都穷成内样了,竟然装这么贵的钢板,后期恢复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家人还能娶到媳妇,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黄赳愤愤不平道。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下午你们跑一趟距离崇门村比较近的几个大医院,看看这钢板到底是出自哪家医院。老陈一摆手,继续查小两口失踪的事,好了,散会。
散会之后,一群人嚷嚷着先去吃饭,但文熙淳没什么胃口,独自一人回了办公室。
他打开电脑,看着信息科传来的崇门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