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就是这里吗?”
“不错,”太康望着那巨大的“止止庵”三字,“我们已经到了!”
此时太康和林平之两人站在一排竹筏之上,在九曲溪最后的大拐弯处,绿树参天,碧草茵茵,青石磊砌之上,隐约一处庙观。
那就是传说中的止止庵了。太康凝目望去,止止庵清净古雅,背倚大王峰水光石,侧临铁嶂峰,傍水一方。
当下赞道:“这里真是一个清修的好去处!走!”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一挥衣袖,竹筏当即加快了速度冲去。
踏上陆地,两人一同漫步前进。
太康静静地思索着“止止”之意。
道教崇尚自然无为。所谓“止止”,取自“当行则行,当止则止”的道教教义。
《易传彖传》告诉我们:“艮,止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
《庄子》也说道:“虚室生白,吉祥止止。”
《法华经》说:止止妙难思。
白玉蟾则认为:“青山白云无非止止也;落花流水,亦止止也;啼鸟哀猿荒苔断藓,盖是止止。”
“止止,非止之止。止实谓止之止而已矣。”
“止止”首先是抑制非分念头,使纷繁复杂的心思归返,由杂而还纯,达于“至一”。
白玉蟾主张:止于物境,以物洗心;心物俱忘,道由真显;景随主化,因景寓玄。
忘却自己的形体,抛弃自己的耳目,摆脱形体和智能的束缚,与大道融通为一,这就叫坐忘。
忘的状态,是一种用身心求正道的实有的生命状态,不是一种自我陶醉或麻醉。
坐忘者,因存想而得、因存想而忘也。行道而不见其行,心不动故,形都泯故。以实现心灵之清净;以超越自我、回归生命为寄托,来实践身心的超越境界、完美境界。
止止风景无限。
背倚大王峰,面对虎啸岩。左侧天柱,右侧铁板。
临溪一望,一棵合抱的古松正在送迎客人。
步入幽溪,且听鸟鸣水喧花落,拾级而上,赏梅观竹抚石。
散步开去,有百年不践之苔可踏,有世上难觅之花堪折。
到得高处回首,端的是个背有靠,前有抱,左右可托,脚下溪水环绕所在。
更有旗山猎猎这边来,鼓峰阵阵那边去。
再往前行只能攀登而上,有一巨大石穴,可以崖居。
太康闭目,让自己的思绪在山谷间自由飘荡。想千年之往事,究人生之短长。看浮云过眼无数,听山风响起又静。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名山吸引羽士,相中这块风水宝穴作为修炼处的,叫得上姓名的有皇太姥,张湛,女真人鱼道超、鱼道远,晋人娄师中、唐人薛邴,北宋的李陶真、李铁笛、李磨镜等。
山以人显,在上述诸人中,真正使武夷山被列为道教三十六洞天第十六洞天和止止庵得以蜚声海内外的却仅有白玉蟾一人。
他在所撰的《止止庵记》里畅叙其中之乐趣:“云寒玉洞,烟锁琼林。紫桧封丹,清泉浣玉。铁笛一声,群仙交集。螺杯三饮,步虚冷冷。
青草青,百鸟吟。亦可棋,亦可琴。有酒可对景,无诗自吟心。神仙渺茫在何许?盖武夷千崖万壑之奇,莫止止庵若也。”
可谓是幽谷胜境!
作为南宗五祖之一的白玉蟾曾经的道场,这才是太康来这儿的原因。
就是不知道这止止庵还有没有真正的道者?
路过一块奇石,岩石上摩崖石刻琳琅满目,内容丰富多彩。山岚辉映水光,倍使石刻熠熠生辉。
终于到了正门前,庵内有一联,看到这对联,太康会心一笑。
只见那对联上写着:培成仁德德有邻,此地欣邻白水;风尚兴贤贤可学,其人愿学紫阳。
这“紫阳”到底是指朱熹还是张伯端,太康不得而知。
因为太康记得,白玉蟾不仅对理学集大成者朱熹倾拜得五体投地,塑朱熹遗像,并给予以极高的评价,在《诲琼玉蟾先生文集》卷六议朱文公赞:皇极坠地,公归于天,武夷松竹,落日呜蝉。
太康合眼,放空心神,任其在虚空中蔓延,捕捉此间信息。
良久,太康睁开双目,林平之清楚地看到自己师父眼中浮现一缕失望之色。
在太康的探查下,他发觉观宇内的确有些道气儿,可气息最强的也不过在筑基阶段走了一半左右,而且生气薄弱,气息晦涩,如风烛残年之象。
当然也不排除有隐修的境界在太康之上,让其察觉不到。
收拾了下情绪,吩咐道“平之,拜门!”
林平之应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