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升,”步虚谷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个猜测,但不知道对不对,如果猜错了,你不要笑话我。”
他好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看现在这些跟着我们的人,武功都不差,但谈吐口音都不像是南方人,他们应该是打北边过来的。”
见太升点了点头,他又继续说道:“这些人虽都会武,但穿着打扮都很体面,我虽然不懂,但看着他们的衣服都不便宜,应该是来自于富贵,甚至官宦人家。”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前我还只是怀里,现在见他们这么容易就能让朝廷内部跟湖广盖印赦免你的罪行,这就连你先前兴王府里的人都难以办到。”
“北方的官员中,能有这么多会武的,又都是个中好手,除了锦衣卫外,我真想不到其他人了。”
太升默不作声一阵,随后也是一声轻叹,说道:“你终究还是猜到了。”
步虚谷动容说道:“那也就是说那个钱总管就是…”
“锦衣卫都指挥使钱宁。”
“那……”步虚谷鼓足了勇气才问了出口:“他们说的那个寿公子不会是…”
“我早该想到,传闻他对外喜欢称自己叫做镇国将军朱寿,”太升说道。
“他就是当今圣上,正德皇帝朱厚照。”
步虚谷虽说也想到了这个答案,但亲耳听见太升说出答案的时候,身子也不禁颤抖了一下。
古代君主集权,平头百姓对于万人之上的天子自然敬畏,想到自己曾与皇帝一同用过膳,步虚谷这种汉子都有点浑身无力感。
太升摆出一副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了吧的样子。
“找上门的人是皇上,那可如何是好。”
“还好,他找上的只是我一个,你们几个,走得了一个是一个。”太升苦笑道。
回到客栈之后,他们不敢跟米黄二人提起正德皇帝的事来,只是含糊其词,说这寿公子可能是朝中大官之子,所以朝廷与地方官员才都卖他个面子。
知道太升恢复自由身后,二人都为他还有为自己高兴。太升不想他们担心,有很多事都略过了不提,只是让二人多拿点金条做为答谢他们这些天来的照顾,然后就让他们快些回去安陆州,二人听到他这么说,都是一愣。
“你不回去了吗?”黄涯停下装金条的手问道。
“我在这里暂时还有点事没处理完,等我处理完之后就会回去。”
米长生突然想起,问道:“是了,那个寿公子还要跟你打赌,上次已经赌命了,下次只怕会更危险,你可别答应他。”
太升故作轻松地说道:“那倒不怕,之前说赌命的事,是我们自己多疑乱线。如果他真是坏人的话,就不会帮他我赦免了罪行了。再说了他帮了我这么大一忙,我怎么也得留在这还他这个恩情才是。”
步虚谷也附和了他的说法,米黄二人虽多少觉得不对,但想着充军的罪行都能赦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一时也为细想太多,几人就在楼下吃喝庆祝起来。
到了第二日,他早早就让米黄二人上路,至于步虚谷,他也劝说过一回,但步虚谷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太升也懂得他知道形势凶险,是不会抛下自己不顾的,所以也不便多少什么,只是催促米黄二人赶紧上路,免得再把他们两个扯进来。
“我回安陆州后,要买一处大宅,再娶个漂亮媳妇,舒舒服服地过日子,这什么破衙差,我再也不干了。”黄涯畅想着说道。
众人不禁莞尔,不过想来也是人之常情,就先那些买了一张彩票的人,多少都会幻想一下自己中了头奖之后的情景,更何况米黄二人现在身上的金条,已经够他们这一辈子吃穿不愁的了。
“我们能有今天,多亏了秦兄弟。”米长生说道:“先前老哥哥差点害了你,没想到现在沾了兄弟的光发了财。”
“诶,米大哥,以前的事我们就不提了。”
米长生又是激动又是不舍,垂泪道:“兄弟说得对,我不提了,我们这次走后,就在安陆州等兄弟办完事回来了,兄弟有什么话要我先带回去的吗?”
他们两个见过当初太升被押走的时候,茵茵十里相送的情景,所以有此一问。
但太升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们去找茵茵告诉自己的情况,毕竟现在自己困在这个地方,身边的不是权臣就是天子,虽说还不知道他们留住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现在自己比之在安陆州还有扬州的时候都更凶险。
踌躇之后,他说道:“麻烦二位哥哥帮我带个口信到兴王府,找一位茵茵姑娘,告诉她,就说我很好,等我办完了这里的事后就会回去,让她在那里好好的。”
原本他想说的事“让她在那里好好的等我。”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就不想让她空等一场了,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好,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