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涯有些口无遮拦,面前这伙人也不知道底细,太升等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妥。但黄涯已经把查案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要是矢口否认的话,反而不好。
“哦,看你们是来自安陆州没错。”那公子看向放在角落的枷,上确实贴着安陆州的文封。
米长生还想拦住他,哪知他又继续说道:“不止是这个,就连在扬州府的情杀案,这个你总听说过了吧,也就十几天前的事,也是我这位秦兄弟用《洗冤集录》的验尸手法给破的。”
那公子说道:“是这样吗?可我听说这两件案子,都是安陆州跟扬州府的本地官员告破的啊。”
“嘿,当官的事你还不知道,好处肯定都让他们给占了呗,不然我这位兄弟能这样?”
黄涯指着角落那副枷,众人急忙拦住他,不让他再继续说了,这位公子身边的人都是会武了,还有颇有不怒自威的意思,而且
他们说话都不像是本地口音,保不齐就是哪里来的高官,可不能在他面前说太多。
“这位兄弟是姓秦吗?”那人问道。
太升说道:“小弟秦太升,还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那人眨巴眼,说道:“你就叫我寿公子吧。”
这一听就是假名字,虽说世上确实有人姓寿,但这样想了半天才答得出来的名字,想就知道不是真的。
“太升既然会得检验死人的手法,不知活人可会检验否?”
寿公子一开口叫他太升,显得二人好不亲切,太升看他对黄涯之前的冒犯已略过不提,也对他有些好感,说道:“死人活人,其实大差不远,寿公子有哪里不妥吗?不如找个大夫看看好些。”
寿公子摇摇头,指着身后一个下人说道:“我这位奴仆,前几日受了些伤,你倒猜猜这伤是怎么来的,猜对了这壶酒就是你的。”
太升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人脸上有一刀月牙般的口子,已经有些发黑的迹象。
“寿公子这是考我来着。”
太升将酒一饮而尽,从他手中提着酒壶就走,显得自己胜券在握,走到那奴仆面前,见到那伤口,看似月牙,略有浮肿,表面已经结了一圈黑痂,还见到一些红色皮肉,甚至还起了一些水泡。
“像是烫伤。”太升说道,“时日也不算太长,”他的双手按在那人脸上,把他的脸好一顿揉搓,“啊,不好意思,没怎么验过活得,不太习惯。”
“看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烧得通红的马蹄铁,是被马踹了吗?不像,如果是马发怒踢人,也踢不到那么高,就算踢到了,他的脸也不该只是烫伤,应该是被自己凑过去的,不是被人拿蹄铁燎的,就是自己摔上去的。”
只是酒后随便说几句,哪知那寿公子听了大为高兴,拍着手停不下来,就连身后那个被自己揉脸的还是那个下人的首脑,都诧异地看着自己。
“太升真是厉害,来,这壶酒是你的了。”
太升说道:“多谢厚赐。”
但其实这壶酒早就喝完了,不知怎地,他们都觉得这壶酒说不出的顺口,比自己以往在兴王府喝的那些都要好喝,几杯下肚,四人都有些醉意了。
只见那寿公子将最后一杯酒喝完,说道:“太升明日还会在这吗?”
“我们明日应该会再逗留一阵,再出发前往锦州。”
“那太好了,我们还有的事时间玩。”
说罢那寿公子便扬长而去,底下众人急忙跟上,那下人首脑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离开。
待到四人酒醒,已经是第二天,他们都没想到这酒这么醇厚,而且如此醉人。
他们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也是幸亏那位寿公子不追究,否则昨天动起手来真是不堪设想。米长生责备黄涯,不准他再多嘴多事,更不准再让他往外乱跑了,免得又惹麻烦回来。
但又时候人不想找麻烦,可麻烦还是会自动找上门来的,
就在他们刚醒不久,门外就站了几个威风凛凛的男子,几人牵着马,其中有一两个是熟面孔,就是昨天那个寿公子的家奴。
“秦相公,我家公子有请,请公子过府中一叙。”
太升看这几人的架势,不像是来请自己,你说是来寻仇的还比较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