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二人更是在扬州府中散播谣言,制造出金秀才与步虚谷二人是为纪小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假象。
其实父女二人的布局仓促且拙劣,但恰好扬州府上下全为皇帝亲临的事所困,审理案件的郭坊又巴不得快点结案好处理自己府中的事务,于是一件原本再简单不过的案件,偏偏弄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公堂之上,郭坊将案件一五一十地说完,衙门门外的看客听得是如痴如醉,而纪家父女早就如同脱了力一样瘫倒在地。
郭坊正色道:“如今铁证如山,纪安同,纪兰姝,我问你可知罪!”
二人哑口无言。
“来人,将二人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衙差等人将纪家父女押入大牢,郭坊对太升低声说道:“你随我入内堂。”
随后拍击惊堂木:“退堂!”
衙门内堂中,郭坊先以命手下衙役不得靠近,待得秦太升到来,他一见面就拱手作揖:“恭喜大人,又破获了一件案子,真是青天在世,当代包龙图。”
郭坊哼地一声,将他给自己的书信丢还给他,说道:“我问你,为什么你非要等到斩首的最后一刻才让我看信,你就非得要看到本官出丑才开心不成。”
“我就是赌一把。”
“赌什么?”
“赌大人究竟存着多少良知而已?”
郭坊火冒三丈,“你是什么意思。”
“我倒要问你是什么意思!”秦太升突然发怒:““身为父母官,只知蒙受皇恩,而不念百姓艰苦,断案马虎,行事糊涂,为了应付皇上选秀女,胡乱审案,一件这么小的案子都能错判,差点酿成大祸,如此看来,你与人犯纪安同又有何区别,要不是念在你还存有几分良知,悬崖勒马的话,今日来骂你的,就该是都察院的人。今日被关押大牢的,也有你郭通判的份”
郭坊大为惭愧,深觉他说的都是实情,如果自己不是一心只想着怎么应付皇上的事,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纪家父女给骗了。
“那,那婚书呢?”
“你放心,”秦太升说道:“案子了结之后,我自会给你。”
“如今案子不正是了结了吗?”
“你倒想!”
郭坊自知把柄还在他手里,一时也不敢再摆官架子。
“你跟我一起去牢里,我有话要跟纪家父女说。”
“他们都已经认罪了,你还要去找他们做什么?”
“做什么?”太升笑道:“做的肯定还是让郭大人加官进爵的好事。”
纪安同只不过吃了一餐牢饭,就已经恶心得想吐了,大牢里昏暗不见天日,自己只是被关了不到一天,就觉得是死一般的漫长。
“纪老爷,我跟郭大人来看你来了。”太升入得牢房来,笑着说道:“哟,你这房间风水倒好,先前我朋友那间可就不行了,镇不住宅,所以他现在不就出来了,你这间能镇宅,估计你住一辈子都没事。”
纪安同只知道这人自称是郭坊的女婿,来过自己府中查案,其他的事就不太清楚了,于是问道:“你朋友?”
“就是那个差点被你诬陷斩首的步虚谷。”
纪安同听罢终于明白了,恨恨说道:“好,你好,我没想到原来背后一直是你这小子在搞鬼,我他日就是做了鬼,也不会…”
“纪老爷,话别说太快,虽说你看着也不像是长寿的面相,不过也不要那么早就说下辈子的事,毕竟人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只有死过的人知道。”
没有谁能比他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更能证明这番话的说服力。
“郭大人和我呢,也算宽宏大量,知道你是生意人,我们有个买卖,可以让你跟你的宝贝女儿不用死,你有兴趣吗?”
纪安同原本颓废的眼神突然冒出光来,但转念想,自己也在公堂上亲口承认过了,又怎会还有生机,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见他没有说话,太升转身站起说道:“既然纪老爷不想跟我们做生意,那也只有作罢,郭大人,我们走吧。”
说着他就要跟郭坊一同离开,郭坊正巴不得如此,自己莫名其妙被他要求着来到大牢,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果他真的要为了什么生意让自己放过纪安同父女怎么办,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纪老爷见他转身就走,立即大喊道:“我有我有,只要是能不用死,真的假的我都有兴趣。”
“哼!你以为我是你这种反复无常弄虚作假的小人吗?我要跟你谈的是真买卖。”
他说这句话时,明显冲着郭坊去的。
“什么买卖?”
“纪老爷在扬州府产业颇丰,我也不跟多要,只要你一半身家,换你父女二人两条人命,这买卖你做不做?”
“你要我一半身家?”
“你当真要放过他们?”
纪郭二人同时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