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银子当然就给米长生收入囊中了,二人回到客栈后,黄涯还没出发去徽州,神神秘秘地将米长生带去一边说话。
太升也不理会太多,毕竟这两人说到底都还是押解自己的衙差。
到房间后,他拿出诓回来的花樽,比对着花樽底部跟金秀才后脑的伤口,这花樽本就是一对,如果另一只也是一样的话,这么厚的花樽底,要是打在人的后脑上,的确是能把人脑袋打破。
他在翻阅验尸的报告,现在已经能大概排除步虚谷推金秀才撞到门柱上致死的说法了,但就真的是这个花樽打穿了人的脑袋让人死的吗?金秀才的右手又为什么呈爪形,还有行凶的要真的是纪兰姝,那步虚谷见到的那些又作何解释。
正在思索中,又听到隔壁传来吵闹声。
隔壁不是米黄二人的房间吗?黄涯向来对米长生这位衙门的老前辈很是尊重,怎么会跟他吵上了。太升心中生疑,于是贴着墙壁听他们在吵些什么。
“秦总管吩咐让你去徽州,你还不去在这里闹什么。”说话的声音是米长生。
只听到黄涯重重哼了一声,这已经是他对米长生最不礼貌的样子了,他说道:“秦总管秦总管!大哥,那人就是个犯人,是我们要押到锦州充军的犯人,我们原是要收了钱杀他的,现在倒好,不止不杀他,这几天他说什么你做什么,像个跟屁……一样。”
有些难听的字眼,黄涯毕竟不敢骂出来。
米长生也像是生着气,说道:“我做什么不用你管,你现在立马给我去徽州,把吩咐你的事调查清楚,要有半点耽误,小心我揍你。”
这时传出座椅挪动的声音,黄涯可能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大哥,我跟了你好几年了,从没见过你这样子,你到底是中了那小子的邪还是怎地。”
“黄涯,你还小,你不懂。”米长生的声音中,像有一丝苦涩的味道:“我当差十几年了,虽说你我都是托着父母脸面跟亲戚裙带才做的衙差,但曾经何时,在你我还没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以前,你也有想过当个好衙差?”
“也是有的,只是……”
“只是事与愿违,哪怕你多少怀揣着做个好衙差的心愿进了衙门,偏偏教你做事的人是我。”
“我可从没埋怨过米大哥。”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在衙门这么些年,做的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屁活,真的案子都轮不到我们处理,衙门里的正经人也从没把我们当回事。你说得对,我是跟屁虫,但不是在这,是在安陆州的衙门里,我对着那些人唯唯诺诺,连你也被我害成了这样。你是我带出来的,但除了拿钱勒索、收钱杀犯,我还能教你什么!”米长生说道:“我其实好想做个好官呀!”
他一声长叹,黄涯倒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在安陆州衙门的时候,就听说这个秦太升曾以妙法验尸,逼得同知大人哑口无言,就连在场的吏目大人陆云起都对他极为佩服,我原本不信,但这两天见到他验尸查案的手法之后,我全信了,这个人当真了得,他的手法就连衙门的大人都未必能知道。”
“就算是这样,大哥,你可记得,那个嫌犯步虚谷,曾经羞辱过我们,即使这样你还要帮他翻案吗?”
“步虚谷做过什么这个我记得,不过他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当了十几年差,难得能堂堂正正地查一回案子,我一定要查出真相,这个秦太升是充军的犯人也好,是疯子也罢,总之他有本事能查到真相,那我就一定要帮他,你也一样。”
“那我们就不送他去锦州了?”
“不,一码事归一码事,”米长生说道:“他既然犯了案,受罚是一定的,我们还是要押他去锦州,不过是在扬州的案子了结之后。”
黄涯还是听他话的,这时隔着墙又听见他坐下的声音,嘟囔道:“这人说的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说是能翻案,又说会给我们十倍的银两,到头来别让我们晚到了锦州,让人责罚又没银子收就好。”
“你放心,我相信他!”米长生随后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今天他刚拿给了我几十两银子做订,你瞧!”
一阵东西落在桌子上叮叮咚咚的响声,然后就听见黄涯喘着粗气笑起来了。
“臭小子,还想拿光啊,这有一半是我的。”
于是黄涯又放下四十两银子,说道:“大哥,你说秦太升那小子怎么这么有本事,我今天见他连没半毛钱都没了,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些银子。”
“这我们就管不住了,不过黄涯,你看这些银子嘛,他也带不到锦州去,所以这钱,咱们赚不赚?”
“赚!”
“那你先徽州还去不去?”
“去!”
隔壁传出开门声,太升跑到门口看,见黄涯笑开了花,说道:“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