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点头、摇头、摆手这些简单动作里读出越来越多的意思了。
“但我累啊姑娘,我不喜欢被人跟着,你可明白?”
甘姐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明白,但不行?”
“殿下怎么不来呢?”杨烟又问,鬼知道她多想找个人说说话,把一切问清楚。
甘姐儿还是摇头。
杨烟要被逼疯了,索性夜半又爬起来去射箭。
一箭一箭地推出去,才仿佛解了些怨气。
甘姐儿不给她递箭了,坐在一旁提着个水袋,看着她。
——
新月渐渐落了下去,唯有夜凉如水。
杂役军练箭练得不多,草场上蒿草长得极高,周边寂静无人。
草场四周竖着数根旗杆,各挂一盏灯笼。
借着数点微光,杨烟不仅满头大汗,连衣服都被汗水濡湿,却还在眯着眼寻着靶心。
可就在她又射出一箭刚刚垂下执弓的手时,身后忽地伸出一双手,围了她的腰,将她拥住了。
长弓落地,耳边只剩“唰”的一声。
是箭矢刺破夜的寂静,又没入靶心。
她回头,甘姐儿已经不在了。
“放火都陪你玩了,玉都还你了,还置什么气?”熟悉的声音贴近了她的耳朵。
“韩泠,你得放我回去。”
她又想回下头看下冷玉笙,却被他伸手捏了下巴将脸撇回。
“多少回了,韩泠也是你叫的?”
杨烟不说话了,这年头,当面直呼皇室名讳的确是能获罪的。
她刚想说点什么,耳边又蹦出来一句:
“再叫一声,给我听听。”
……
“你有病吧。”杨烟蹙眉。
“是有病,有大病了。”
冷玉笙贴向她的颈后,牙齿咬上了耳上的棉线。
因浸水、生病,耳孔泛起的红肿还没消去。
便扯得她耳朵很痛。
她“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冷玉笙松开了口,却问:“现在知道疼了?谁给你钻的耳朵眼儿,真不要脸啊。”
叫她因他有了缺口,叫她疼,叫她疼的时候一直能想着他。
真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