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微不可见点点头。
雁长空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至少看上去不是残废。”
他这么一说,雁安宁却像要哭的样子,一双眼睛泪汪汪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雁长空见她眼泪要掉不掉,却又强忍着不肯哭出来,不由心生愧疚。
“行了,”他坦然道,“从我头一回跟爹爹上战场,我就知道,我随时可能掉脑袋,眼下不过是废了只手和腿,这不算什么。”
雁安宁吸吸鼻子:“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在意。”
雁长空默了片刻:“谁能不在意。”
他顿了顿,又道:“但就像你说的,我还活着。”
他在跳崖时,早已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如今能活着见到家人,还有什么可抱怨。
“你让我再难过一阵就好。”他轻声道。
雁安宁“嗯”了声,不再说话。
她用棉布包住陶罐的把手,将陶罐从火上拿开。
她舀了一碗粥,放在一旁略凉了会儿,端到雁长空面前。
她将一个软枕放到雁长空胸口下方,将他上半身垫高,这才在榻前坐下。
“你背上的伤也很重,现在还不能起身。”她舀了一勺粥,“我喂你。”
雁长空见她细致妥帖地照顾自己,笑道:“这回不是麻沸散了?”
他还记得她之前灌他麻沸散的时候,又快又急,简直恨不能将整只碗塞他嘴里。
雁安宁嘴角一抽:“那不是怕你疼吗?”
雁长空轻叹口气:“没想到我还有让你照顾的一天。”
“知道就好,”雁安宁道,“记得谢我。”
雁长空失笑:“你这性子,半点也不肯吃亏。”
他吃下一口粥,目光扫向帐外:“外面战事如何?”
雁安宁见他已有心思打听战事,心头一松。
她舀起一勺粥,吹了吹羹匙上的热气,应道:“你进山后,老姚他们被新来的青州军困在馒头山,如今已经突围,老穆率兵赶到,两边会合,正在与青州军交战。”
雁长空听她三言两语说清眼下的状况,略微放了心。
“百里嚣呢?”他想起自己两次醒来都没见过那人,不禁好奇。
雁安宁将药粥喂他嘴里,慢慢道:“他闲不住,帮忙去了。”
雁长空一怔,随即轻哼了声:“倒是挺会讨好。”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穆掀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