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宝藏?”
她从地宫逃出皇城一事并未瞒着自家人,是以江汉之与雁长空都知道,万寿殿底下有个地宫。
地宫里的宝藏虽然惊人,但他们谁也没有本事拿走,因此,听了雁安宁的经历,江汉之与雁长空只觉庆幸,庆幸有这么一个暗道,能让雁安宁顺利脱身。
可他们不敢想,却有人敢想。
百里嚣在给梁州的求亲信中说得明白,以他对盗墓贼的了解,那伙人习惯狡兔三窟,地宫外面的入口绝非只有一个。
因此,他让留在京中的几名私卫暗中查探,竟真的让他们找到了另一个入口。
“那个入口就在城郊,”江汉之道,“百里嚣拿到这消息就转手给了我们。”
雁安宁难得有些发愣,喃喃自语:“难怪他说,要送你们一份大礼。”
那个地宫本是无主之物,若按江湖规矩,谁有能耐搬走就是谁的。
城东坊市那间通往地宫的院子已被苏青冉发现,虽说苏青冉不知地宫一事,而入口又藏在池水底下,但若非必要,谁都不会再去那里。
雁安宁想不到的是,百里嚣竟会找到第二个入口。
他本可以偷偷把地宫的宝藏运走,但他偏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雁家。
江汉之道:“你哥接到那封信,恼了好几日。”
用雁长空的原话来说就是:“我们雁家不卖女儿。”
雁安宁听了江汉之的转述,怔了半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百里嚣这么大方?”她问,“那么多金银珠宝,我见了都动心,他真的说给就给?”
江汉之见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免无奈。
别的姑娘家说起终身大事,要么害羞,要么回避,他这外孙女倒好,提起金银珠宝,两眼发光。
“你哥不想贪他便宜。”江汉之道。
雁安宁撇嘴:“这怎么叫贪,我和百里嚣同时发现地宫,这叫见者有份。”
江汉之用复杂的目光看她一眼。
雁安宁回以疑惑的眼神。
江汉之叹口气,道:“百里嚣在信里也是这么写的,他说地宫里的宝藏不算聘礼,就算我们不要,他把宝藏搬出来以后,也会分你一半。”
“那你们还是要吧。”雁安宁道,“搬宝藏的活儿不能只让西南军做,不然咱们就真是白捡便宜了。”
江汉之见她应得坦坦荡荡,哭笑不得:“你在这事儿上,倒是比长空想得开。”
“因为我和我哥不一样,”雁安宁道,“我无论嫁给谁,他都不会放心。”
她能体谅雁长空的心情,如今雁家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做哥哥的怎会随便将妹妹托付给旁人。
雁长空与百里嚣相处不过寥寥几日,他能心平气和与对方相处,全是看在雁安宁的份上。
他当然希望妹妹能寻得良人,但他再怎么信任雁安宁和江汉之的眼光,在妹妹的终身大事上,难免顾虑甚多。
雁安宁的婚事本就经历了许多坎坷,雁长空实在不想她再吃苦头。
江汉之道:“你哥本想亲自来趟西南,但青州军一路北进,打下了好些城池,长空为免生乱,只能坐镇梁州。”
“青州军?”雁安宁问,“不是青云两州的叛军么?”
“已经没有云州军了,”江汉之感慨道,“史一志是个狠角色,他借兰啸天的名义,将投降的金吾卫和云州军重新整编,全部冠以青州军之名,如今已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京城的新王呢?”雁安宁打听,“我听说石守渊已迎陈王入京,准备即位,他们就眼睁睁看着青州军生乱?”
“陈王自顾不暇,”江汉之自北面来,知道的消息比雁安宁更多,“留王与晋王听说陈王要当皇帝,已在封地集结了大量私兵,看样子是想造反。”
雁安宁沉默须臾,喟然一叹:“这也在预料之中。”
石守渊要迎陈王进京,就不该太早漏出风声,最好能将另外两名藩王诱出封地,再作打算。
但藩王不是傻子,北边又有青州军叛乱,石守渊大概无心迂回,索性立了新帝再说。
“我南下之时,京城一带还算平静,但藩王封地附近的城池百业凋敝,人心惶惶,我来的路上,见到不少人拖家带口,弃城而逃。”
可若真打起来,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北边已乱,中部的京城成为众矢之的,留王在东,晋王在西,无论逃到哪儿,似乎都避不开战火。
雁安宁想到这儿,既是庆幸,又是嗔怪:“路上这么乱,外公你就不该过来。”
梁州有几万雁家军守着,不说固若金汤,起码能保江汉之无恙。
江汉之抚抚长须:“你哥派了精兵送我,你别看史一志心狠,他可没有兰啸天的脑子,青州军打下的城池防备松懈,只要绕开就没事,比咱们出京那阵顺利多了。”
雁安宁板着脸:“那也不能为了我,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