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你说?”裘图瞥他一眼。
副将尴尬地笑笑。
裘图道:“叶灵芝昨日才去齐蛮寨,可见百里嚣刚到临漳不久。”
副将低头听着,没敢插话。
这时,帐外又有来报,裘图今早派去临漳的探子回来了。
去了三个,回来了两个,另外那个在途中被人发现,死于乱箭之下。
回来的两人精疲力尽,让人搀扶着进了帐。
“临漳城外的营寨有一大半都空着,入驻的人马大约只有两千。”一名探子道,“面朝河岸的城门禁止进出,我没能混进去,不过听下面的士兵闲聊,那个姓丘的刺史也在城外,城中的政务好像都停了下来。”
另一名探子缓了口气,接话道:“我打听到百里嚣刚来临漳不久,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女人,陪她在河边捉鱼。”
“等会儿,”副将忍不住打断他,“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在河边捉鱼?”
“是,”探子道,“听说百里嚣带来的女人长得挺好看,很是受宠,当晚就跟着他住进了府衙。”
“百里嚣不是不近女色吗?”副将怀疑,“行军打仗还带女人?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他来临漳时只带了几名私卫,”探子道,“他在城外捉鱼,那姓丘的刺史也来凑热闹,好些人都看到了。”
“那他不是行军打仗,而是游山玩水?”副将琢磨,“可他身边居然会出现女人,真是意想不到。”
“有什么意想不到?”裘图冷冷一笑,“他是男人,又才二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没玩过女人这话骗骗别人可以,怎么连你也信?”
副将讪笑:“就是因为少见,才觉得奇怪。”
裘图扫他一眼:“你别忘了,他们西南军里,不只有男人。”
副将踌躇了一下,疑道:“我听说他手下是有女人任职,但那不是缺人干活儿吗?”
“干活儿?”裘图的神情变得十分古怪,似笑非笑,“女人除了拿来干,还能干什么活儿?”
副将看看他,明知不该多嘴,仍是咬了咬牙道:“可那叶灵芝不就是个斥候?”
“斥候?”裘图大笑,“蠢货,叶家派人搬救兵,不给点甜头,百里嚣会答应?叶家不派别人,却派了个水灵灵的丫头过去,你当是为了什么?”
副将轻嘶一声:“不会吧?”
裘图冷下脸:“怎么?你以为百里嚣真像传言那样洁身自好?他一个莽夫,听说还是婊子养出来的,他能有什么出息。”
副将支支吾吾应了声,没再与他争辩。
裘图不再理他,转向两名探子:“你们打听清楚了?营中当真只有两千人马?”
两名探子齐齐点头。
裘图笑笑:“难怪临漳城外会支起这么多帐篷,难怪漳水边上夜夜擂鼓不停,看来百里嚣是没法子了,才故计重施,来了这出偷袭。”
副将愣了愣:“大将军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裘图沉着脸,淡淡道:“这还用我解释?临漳援军未到,百里嚣偏偏来了此处,他见我大军逼境,怕我渡河,就立起大片营寨,试图让我相信,他早已陈了大军在此。”
副将眼中一亮:“可将军并未上当。”
裘图微露得色,冷笑道:“我按兵不动,他却沉不住气,他若不偷袭也就罢了,他这么一来,反而暴露了他的命门。”
副将好奇道:“什么命门?”
裘图拿起桌上的剑看了看:“我能等,他却不能,他为何放火烧粮?不过是想逼我撤军。”
副将立时醒悟:“他手中人马不够,援军又不能及时赶到,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裘图点头:“守粮官在地上捡到了一个干粮袋,说明放火之人起码一日前就潜伏到咱们营中,你猜他们为何不立刻动手?”
副将想了想:“时机未到?”
裘图冷哼:“这是一种可能。”
副将疑惑地看向他:“难道他们还有别的图谋?”
裘图拿着手里的剑挽了个剑花:“百里嚣此人贪得无厌,他们恐怕不只想烧粮,还想趁机刺杀我,只要我死了,大军不攻自退。”
副将听他说完,冒了一脑门子冷汗:“幸好中军防守森严,才没让敌人得逞。”
裘图还剑入鞘,挂回腰间:“此子心狠手辣,再拖下去,不知他还要弄出什么花样。”
副将听话听音,试探道:“大将军打算动兵?”
裘图看向两名探子:“你们今日渡河,可还顺利?”
探子道:“今早漳水水位比昨日又降了一丈,我们往下游行了五里,那里河底地势高隆,有七成都已露出浅滩,搭上浮板就能过。”
“好。”裘图击掌,“天助我也。”
他的神色严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