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绘梨衣是否会因为情绪的失控就不自主进入孵化过程,从人类进化为白王所需要的生命能量何其庞大,当初赫尔佐格几乎吸空了整座山、包括那些茂盛的树木在内所有的生命力,才成为了神这种究极生物。
绘梨衣原本就是最优秀的白王血裔,她是这一代的月读命,天生就是圣骸的载体,和白王的基因几乎完全不存在排异,谁知道她向白王进化的时候会需要用到多么庞大的生命能量?
显然绘梨衣也意识到这件事情,所以她在路明非离开的时候从不踏出这间酒店半步。
来到这座城市之后丽晶酒店几乎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想到这里路明非的心中有些愧疚。
整个总统套房层其实只有路明非在下榻,想来酒德麻衣在离开的时候也特别叮嘱过服务生好的保洁人员尽量不要上到这一层来,所以走廊两侧的窗户居然是敞开的,长长的窗纱在狂风中飞舞,混着冰晶的雪肆意的洒进来,打在大理石的地砖上。
路明非张开自己的大衣像是一只黑色的大鸟展开自己的羽翼,将绘梨衣藏在身下,两个人小跑着冲进了房间。
总统套房里每个房间的灯都开着,暴雪中白茫茫的天光从玻璃外透进来,这座城市的CBD隔着一整条长河如棋盘般在他们的面前铺展开,仿佛直抵世界的尽头,那些拔地而起的高楼即使在暴雪中也显得巨大而狰狞,像是荒原上沉默前行的巨人,背负着惟有巨人才能背负的东西。
“你的手好凉。”绘梨衣撅了撅嘴,她一直帮路明非捂着手,女孩的体温像是温泉的水那样渐渐叫路明非的手指和手掌都温暖起来。
“我去帮你放热水,泡澡之后就暖和了。”绘梨衣像是只兔子似的蹦起来,踢踏着拖鞋跑向浴室。
“等一下,我给你带了礼物。”
绘梨衣听了也不说话,就像是个小学生似的低着头回来路明非身边,两只手捏着他的衣角,有些扭捏又有些羞涩。
“你过生日那天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出去购物,所以我就托一个朋友从一家很老的铺子那里订做了这东西。”路明非变魔术似的从自己的背后取出一个方形的扁平木盒子,仅看盒子都做的古色古香,外面用颇精巧的手艺描了某副大家的山水画,四面都用黄金的精致锁扣扣合,只要在一个锁扣上按下盒盖就会弹开。
绘梨衣把盒子接过去,路明非说“生日快乐”,然后轻轻掐了掐她的脸蛋,可半晌这姑娘都没说话也没抬头,路明非觉得不太对劲就稍稍蹲下身子去看绘梨衣的脸,才发现她正抱着自己的胳膊默默流泪。
路明非心中微微颤抖,只觉得绘梨衣眼睛通红的轻咬着下唇的模样礁石叫他手足无措,于是赶紧手忙脚乱的去帮她擦去眼泪。
说来也真是奇怪,其实不管在中国还是日本以绘梨衣的个子和身材都和小孩不沾边,甚至称得上御姐的标准模板,可路明非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抱住的时候却觉得小小一只。
路明非拍拍绘梨衣的背,“不打开看看吗?”他说。
“嗯。”绘梨衣点头,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件质感柔顺如丝绸的晚礼服长裙,束腰极细长而裙摆则极宽阔,露肩露背,却又恰好与绘梨修长的身材完美贴合。
显然,虽说路老板长期以来一直努力在小怪兽的面前保持正人君子的作风和模样,却还是在心中悄悄记下了这姑娘的三围。
那件晚礼服则是他们尚且还在东京时路明非委托酒德麻衣定制的,原本就是想给绘梨衣一个生日惊喜的,可惜前几天一直不怎么有机会交接,直到刚才零开车回那个产业园区的时候苏恩曦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儿把东西给了路明非。
“我想也许我们会有机会去参加某个舞会,在舞会上你总不能穿塔夫绸的长裙吧?”路明非笑笑。
绘梨衣郑重地把那件长裙抱在怀里,她用力的点点头,“我很喜欢sakura送给我的礼物。”绘梨衣说。
“先放起来吧。”路明非微笑,“真希望这个世界能不那么扯淡,要是没人追杀我们的话那每隔几天就会有某个能让我有理由给绘梨衣送礼物的节日。”
趁着绘梨衣去把晚礼服放好,路明非长长的舒了口气,他将半湿的大衣从自己身上退下来,赤裸着上身走进了浴室。
现在的时间还很早,从仕兰中学外的城隍庙小商品批发市场回来之后才上午11点,以他们在学院的作息时间如果是放假的话这时候路明非应该还跟芬格尔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场因为绘梨衣的命令而落下来的雪逐渐有了席卷整个安徽的趋势,一系列反常的气候变化让冷空气在南国横扫,看样子这样寒冷的天气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暴雪被风卷着哗啦啦的砸在浴室的玻璃上发出清脆的轰鸣,这样的天气很快室外的可见度就会被压缩到极限,苏晓樯提前离开是正确的选择,否则她就不得不将今天和土地局领导的饭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