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囚徒困境呗。对于消费者而言,都不贷款,大家都只花三十万,那么就是最优解,都贷款,虽然都花一百万,但起码是对于每个人都不至于最糟的解法。但是假如别人贷款买了,你却没有买,未来房价上涨,你可能就要用两百万来买房,那么你就将成为损失最大的那个人。”杨柳吹了个口哨:“所以根据博弈,最终每一个人都会选择背叛消费者群体,成为泡沫膨胀和破灭的推波助澜者。换句话说,每个贷款买房,甚至是接受不合理的房价的人,都是隐形的炒房客。”
“但是这是在外界的,在市场和政策的引导下导致的结果吧,并不是为了获取利润,或是其他的原因。”王九州对这个结论依然有些不能接受:“他们的购房,也只是用于实用性,是为了居住而达成的。把产业的泡沫甚至是崩溃归咎与这些普通人,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这不是在说罪孽或者责任什么的,我们只不过是在讨论问题的原因。而且说到底,就算在法律上,无意或者无知,也不可能成为摆脱关系的理由。而且说到底,除了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恶意来破坏这个国家的结构呢?政府推动高房价,只是为了获取财政收入,以此来修路,建学校,建医院。企业只是在法律与政策的框架下,来获取其利润和进行发展。就算是那些个人,他们也只是按照预期合法的在市场中进行投资,以此来让资产得到增殖。”白建成摊了摊手:“按你的说法,民众当然有权利在任何时候为了自己的生活而买房,但难道政府就活该给公务员发不起工资,企业就活该挣不到利润,个人就必须把自己的钱在怀里捂到烂掉?每个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努力的去生活去发展,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着正当性的。就算是其中确实有很多阴影和污点,但是总体还是按照秩序进行的,并没有产生根本性的破坏。但是结果就是,每一方所做的都是无限的推动泡沫的膨胀。从二十年前,从我们出生那时开始,崩溃就已经在发生了,直到如今其影响依然在无休止的扩大着。这绝对不是破产几家公司,追究一下某些政策,或是把谁送进监狱就能解决的了的。这种后果,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够承担的起的,我们讨论这个问题,也不能简单的当成是责任的划分。”
“建成的观点,怎么说呢?很新颖,但却有些不近乎人情。不过仔细思考一下子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是值得思考的。” 陈新城看向王九州:“当然我也知道,观点就是观点,一己之见,并非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或者认同的了的。不过在我看来,那些在媒体上侃侃而谈的专家,有很多提出的观点都比建成的更加匪夷所思或是光怪陆离。既然如此,我们在却未能见到类似的观点,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最起码,这类观点并没有能够广泛传播开来。”
“首先吧,这个观点需要的思考比较多,思维方式也很特殊,即便是有一定经济学知识的人也很难去这么想问题。不过更重要的是,它实在是太不讨喜了。它作为一种观点,却无法当做一种指导或是建议,那么对于政府和其他利益团体就没有什么意义。然而把它看做是一种指责,那得罪的人就太多了。整个御正恐怕有十亿人都参与过贷款买房,或是买带有泡沫的溢价房,这是要把全国上下都骂个遍。”杨柳耸了耸肩:“所谓大资本大市场经济,就是将世界链接在一起,其中所有人都息息相关。即便是每个人做出的最小的一个生产,一个消费,一次就业,或是一次投资,都会对整个世界产生影响,虽然近乎微不足道,但是绝对不是没有。正是因为这些水滴累积起来,才产生了最后的宏观上的海啸。但是也正是因为参与的人太多人,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自己在其中的作用,而是把它当做是一种被动性的结果。这叫做什么…责任扩张,还是多元什么来着?嘛,无所谓了。但是说到底,雪崩到来时,每一片雪花都想要将自己视为被裹挟而下的受害者,而并非构成破坏的参与者。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没办法去责备什么的。”
“确实,一个高位买房的人,只会认为自己是房产贬值的受害者,只会努力的去抨击过去的高房价,而不大可能承认自己是推高房价的罪人。归根结底,就像刚才建成说的,这不是单纯的经济学问题,也不是一个要讨论责任划分的问题,关键在与每一种观点,在大众视野中的生成与传播的特性。” 陈新城点了点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由上至下的控制,那么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