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心上人的冷嘲热讽更是给了路清灵致命一击,她脸白如纸,眸中泛起盈盈水光,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可惜在场的两位直男都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安歆看向苏简:“走吗?”
苏简重重点头:“走。”
……
地上的守军苦战正酣。
韩勇咬紧牙关,箭头瞄准了一个正在登云梯的蛮子,把弓弦拉成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再狠狠松开,只听一声清啸,箭头擦过蛮子的脸颊落到了地上。
“妈的!”韩勇狠狠咒骂一声,却也没有时间继续懊悔下去,再次向箭筒摸去却摸了个空,他猛地低头看去,却发现箭已经用完了!
“我箭用完了!再运点箭上来!”
韩勇的嘶吼声刚发出就被同袍们的声音给淹没了:
“援军呢!援军什么时候到?”
“他大爷的,这枪头都锈了,箭柄都被虫蛀了,还他娘的怎么打?”
韩勇双目血红一片,操着已经接近全哑的破锣嗓子嘶吼道:“咱不能跑!乡里乡亲都在后面呢!咱不能做这让人戳脊梁骨的事!”
可是在四周的群情激沸之下,韩勇无力的声音宛如投入大海的小石头,连点涟漪都没溅起就沉下去了。
很快,就有一个士兵掉头下了台阶,然后是两个,三个……十个……城池上守城的士兵很快就跑了大半,就剩下韩勇和其它几十号士兵还在苦苦支撑。
可是箭矢短缺,手里的长枪又生锈,就他们那点三脚猫功夫哪里是习惯了刀口饮血的蛮子的对手,很快就有几个蛮子通过云梯爬上了城池。
几乎在同时,城门处传来一声巨响,一时间似乎有无数声音吼道:“城门破了,快跑啊!”
韩勇彻底绝望了。
难道今日就是北荒城的末日吗?
就在这时,韩勇突然看到一黄一蓝两道流光从天而降,蓝光落到了他身边,黄光落到了城外。
光芒散去,露出裹在流光里的真容:分别是一个黄衣僧人和一个蓝衣道士。
黄衣僧人一手念珠一手降魔杵,面冠如玉,五官温雅,嘴角轻扬,笑容给人如沐春风之意,让人见之忘忧。
蓝色道士手持长剑,剑眉星目,眸光凌厉,斯文俊秀,气质清冷出尘,皎皎如天上月。
韩勇呆呆的看着眼前如魔似幻的一幕,心乱如麻,大脑一片空白。泪水先与意识汹涌而出。
若真是神仙……有救了。
北荒城,有救了!
少年道士冷声回答:“我不是神仙。我自凡间来,到此守城。”
与此同时,几个顶着满天飞箭,披荆斩棘终于艰难的通过云梯爬上城墙的蛮子小将刚露出一个头,就无声无息的被飞剑穿胸而过,从城墙坠落重重摔到了地上。
少年僧人守在城门前朗声说道:“你们要来试试,什么叫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吗?”
回答他们的是,是震天的铁骑声和来自游牧民族疯狂的嘶吼声。
两人和几万铁骑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始了。
……
血,到处都是血。
路清灵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
她站在城墙上远远望去。
天边残阳如血,空气漂浮着浓烈的血气,呼吸间都能嗅到腥臭的铁锈味儿。
狼烟滚滚,刀光剑影,断壁残垣,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城门两边堆着高高的尸体,血把城门口染成了猩红色。
她从未想过凡人的战事能惨烈到这种程度。
在一片血色中,伫立着一个纤尘不染的黄衣僧人和一个蓝衣飘飘的少年道士。
僧人面洁如玉,尸山血海也没让他的表情出现一丝异样,相反他眉目澄澈安详,嘴角噙着悲天悯人的笑意,浅黄色僧衣衣摆无风自动,檀香暗藏。
他无视周围的尸山血海,无视身前滚滚而来的铁骑,拨动念珠,手里降魔杵血迹斑斑,闭目轻声念诵起了佛经,好似为死去人超度,如此优雅神圣的模样似乎这里不是血腥战场,而是佛音袅袅的禅寺。
此情此景之下被不知情的人看了,说不定还会联想到昔年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壮举。
而她的意中人,临清派的天生道种,苏简蓝衣飘飘,即便已经精疲力尽,他的背依旧笔直,倔强地屹立在城门前,握紧手中长剑,剑面血光粼粼,在地上留下蜿蜒的血痕。
两人一人守在城门前,一人立在城门上,以他们所处的位置为分界点,身前是断肢残臂尸山血海,是络绎不绝的蛮子大军,身后是屹立不倒的北荒城。
两人,护一城。
虽千万人,吾往矣。
即便安歆和苏简都已经是修士,可是在几乎无穷无尽的蛮子铁骑面前,还是相形见拙,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