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术放在末法之前只不过是修真界烂大街的小术法,如今却是没有人能使出来,瞿山现在所用的隐身术,乃自己改良的产物,能用但是有很多致命缺点。
就譬如现在……
普通人无法看见他,然而他身上明显的灵气波动宛如暗夜里亮起的烛火,瞬间便吸引了皇宫里所有大宗师的注意力。
瞿山眼见四人逼近,咬牙掏出珍藏已久的敛息符拍到身上,险险躲过搜捕。
他微微松了口气,看着瞬间失去目标的四名大宗师漫无目的的搜寻,嗤笑一声,大摇大摆顺着宫道离开。
轰隆——
酝酿已久的大雨噼里啪啦落下。
其中一名大宗师指着宫墙:“在那里!”
四人目光如鹰隼般准确捕捉到瞿山的位置。
原来滂沱大雨落在物体上溅出白白的水花,竟是把瞿山描了个边,闪电亮如白昼之际,在漆黑的宫墙映衬下颇为显眼。
“怎会如此?!”瞿山看不见那些水花,还以为是敛息符或者隐身术失效了,连忙又往身上拍了一张符。
然而四名大宗师仍然毫无偏差的冲了过来。
瞿山心下大骇,又抽出两张疾风符拍在腿上。
四名大宗师见墙上水花突然加速,像壁虎一样飞速游走,转瞬间便消失在雨夜中。
“如此精湛的玄术,整个大瞿也只有玄首,你们看他是不是从观星台方向过来?”其中一人问。
“是那个方向。”
四人赶到观星台一看,果然不见了瞿山的身影,心中不免觉得奇怪:陛下把瞿山关在这里是因为觉得他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想逼着他尽快算出“守君星”的身份,并非是当犯人关押,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要什么给什么,若是他有充分的理由,陛下应当不会不放行,究竟是何事,竟令他这般不惜玄力逃出去?
“听闻玄首好美色,一日也离不开温香软玉,在观星台这五六天……”
“那也不至于这么急,难道是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玄术?”
“先去禀明圣上。”
瓢泼大雨中,瞿山显现身形,确定身后没有人追来,才倚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喘粗气。
入秋后的冷雨把他从里到外浇个透心凉,他打了个哆嗦,心中更是恨极。
现在刘恕己在宫内,不可能亲自动手来杀陈相,若非派手下来刺杀,便是动用玄术,瞿山猜测肯定是后者,因为陈相是中阶武修,府中那么多护卫也不是吃干饭的,想要悄无声息的除掉他并没有那么容易。
用玄术杀人……难道刘恕己并不仅仅是个武修?
瞿山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施法大都是沾七带九,眼看已经快要到子时,恰好是七日,万一就在今晚动手就糟了!他来不及宣泄情绪,急匆匆赶往瞿陈府。
距离陈府还有一段距离,瞿山便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玄妙不祥的气息。他站在屋脊上,以灵气聚于双眸,再看过去时,眼前的景象令他瞬间忘记呼吸——那些盘踞于天空上的黑云竟然呈漏斗状,黑云倾泻而下的地方正是陈府!
瞿山目眦欲裂,几乎昏死过去。
即便瞿山身为大瞿玄首见识颇广,也不知道那些黑云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他能清除感受到其中散发的毁灭之力!
那是一种人类无法抗衡的力量。
瞿山双股颤颤,惊觉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
他不甘心!他绝不认命!就算是天要亡他,他也要捅一捅天!
这一刻,瞿山身体不受控制的抖着,大脑却空前的清明,求生欲逼出了高出平日几十倍的潜力,他抖抖索索地翻进陈府。
一入院墙,风雨骤止。
陈府内就像处于飓风“眼”中,无风无雨,一片宁静,就连头顶的黑云都不像外头那般有压迫感。
瞿山自知破不掉杀阵,只能想办法把人捞出去。
阁楼上窗子被推开,传来几声咳嗽。
陈济之一直都有入睡困难的毛病,然而今晚格外难受,只觉得心口发闷,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推开窗子,微冷的空气灌进来,刺激得喉咙发痒。他扶着窗棂咳嗽,忽见眼前冒出一颗湿漉漉的人头,那人散乱的黑发如同水藻一样贴在脸上,像是冤死多年的水鬼。
陈济之惊了一跳,正要一掌拍过去,却听那人头哆哆嗦嗦开口:“陈陈、陈相,是我!”
声音十分熟悉,陈济之险险收了掌,惊疑道:“玄首大人?”
“是。”瞿山奋力向上爬,奈何手脚有些脱力。
陈济之见状,伸手拉了一把。
瞿山翻身上来,立即反手拽着人向外走:“陈相快跟我走!”
“玄首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深夜前来带陈某走?”陈济之心中不解,却并未挣脱,而是随着瞿山下了楼。
瞿山半夜突然浑身狼狈的出现在这里,连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