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生得容貌出众,聪明灵活,被寡母视如珍宝,娇养溺爱,百依百顺,遂养成骄纵厉害的性情。
因从小过惯应有尽有的富贵日子,眼界高,心气傲,只觉世上好东西都该是她的,自己尊若菩萨,他人秽如泥土。
到了及笄之年,又觉自己家世豪富,品貌出众,只有天下一等人物匹配,才能称她心意。
有了这等自矜自大的心思,自然对贾琮这样的人物,有些好奇和向往。
当初清虚观的张道士到府上牵线,说对方是金陵豪门薛家,和夏家一样是挂名户部的顶尖皇商。
且薛家除了是一等皇商,还是书香继世的名宦之家,祖上曾为紫薇舍人,出过两代高官,祖宗余威仍可庇佑子孙。
夏母听男方家世和夏家匹配,上辈根底还在夏家之上,自然十分心动。
而夏姑娘首肯此事,却是听张道士吹嘘,薛家和贾家是姻亲,如今薛家常居荣国府,那府上出个双爵的少年家主,极有权势威名……。
夏母此次登门,还真冲着和薛家相看的心思。
夏姑娘却比母亲刁钻许多,此次上门本就存了得陇望蜀,借桥走路的心思。
夏家只是富贵,并无多少家世根底,孤儿寡母更没太多见识,但权衡算计的心思,完全是商贾作风,比旁人厉害许多。
夏姑娘更不会去想贾琮身份贵重,连姻缘都牵着赐婚路数,哪里是普通人家能够得上,便一味痴心妄想起来。
她是个心思精明的人物,也算是机关算尽。
因听探春无意说到贾琮在荣庆堂待客,便提出要到府中赏玩府灯,又借故去府灯最精美的荣庆堂附近走动,给自己造些机缘出来。
原本只是缘木求鱼的想法,竟真的让她得逞,她在来回路上竟两次遇到贾琮,对方隽美无双的容貌风姿,几乎让她挪不开眼睛。
眼下虽回了梨香院,王夫人、薛家母女陪着入席,夏姑娘依旧心不在焉,一颗心老是装着贾琮风姿卓绝的模样。
……
酒宴过了半晌,薛蟠便进来向王夫人、夏太太执礼敬酒。
薛蟠事先已被薛姨妈捯饬过一番,穿了一身新衣,油头白面,鬓边簪花,他生得相貌堂堂,乍然看去卖相很不错。
薛蟠也是走惯了风月场所,见过许多美貌的露水佳人,在女人上头多少有些见识。
但见了夏姑娘美艳妩媚的模样,顿时也看得有些发呆。
薛姨妈一见儿子神情,心中高兴,知道儿子相中了人家姑娘。
夏家太太一见薛蟠的呆样,心中暗自得意,自己女儿这等人物,哪里会被人相不中的。
王夫人见了薛蟠的模样,有些皱眉头,自己这外甥未免有些失态。
他怎么能这么看人家姑娘,如果是自己的宝玉,必定不会这么无礼,也可惜了夏姑娘这样的品貌……。
夏姑娘一见薛蟠的形貌,面色一下变得淡然,内里原有的一丝期望,一下变得荡然无存。
这世上很多事情如果没有对比,也就顺其自然的过去了。
薛蟠虽纨绔霸道,但继承薛家的容颜血统,比宝玉这样的更有男儿气息。
如果夏姑娘不见了那珠玉在前,说不得还真能成就一段姻缘。
只是方才赏玩府灯,见了贾家的龙驹凤雏,再见薛蟠这样的,便如见到了黑老鸹,她面色虽淡然,内里却一阵抽搐反胃。
况且,薛大公子的灼灼目光,色授魂与的吃相,让夏姑娘尤其厌烦,他鬓边时髦的鬓花,颜色也显得异常刺眼。
薛蟠和长辈敬过礼数,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内堂。
整个宴席显得四平八稳,波澜不惊,只有薛姨妈和夏太太保持热络的交谈,王夫人只是随口附和几句。
夏姑娘似乎心中有事,只是和宝钗随口闲聊。
王夫人在一边旁观,见夏姑娘见到薛蟠,神色淡然,规矩严谨,毫无失态,的确是大家闺秀做派,心中对她也高看了一眼。
一顿宴席结束,夏家母女告辞之前,薛姨妈和夏家太太又说了些私话,到底是约下再见之期,还是预约媒妁之言,便不得而知。
……
伯爵府,迎春院。
贾琮送走保龄侯史鼐夫妇,史湘云却留了下来,随着史鼐即将南下赴任,未来几年史湘云大概要长居贾府。
如今东西两府都是贾琮的爵产,他把史湘云安置在那里,自然都不是问题。
原先前番黛玉突然患病,贾母便打算黛玉康复之后,过了年节便把她重新挪回西府。
却没想到年都还没过去,贾琮便承袭了荣国世爵,成了西府的家主。
贾母也就不提挪回外孙女的话头,左右挪来挪去都是这孙子的地界,作出来反而显得有些生硬隔阂,时间一久就忘了这茬。
原本贾琮想在东府归置一处独立院落,当做史湘云的闺房。
不过史湘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