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却说道:“老爷,这倒是不必的,北静王一向礼贤于人,温雅健谈,请他去荣禧堂奉茶,得以和各家勋贵攀谈,会更合王爷的意思。”
贾政一向对这个侄儿信服,见他这样说自然无有不可,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贾琮又让林之孝去内院传信,让王熙凤和李纨前来迎北静王妃,一同去荣庆堂拜见贾母。
两人将北静王水溶引入荣禧堂,与在座的各家勋贵子弟相互寒暄见礼,水溶有和贾琮又说了一番敬祝之语。
彼此气氛和煦,堂堂正正,不涉及偏私,即便落于他人口中,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当日宝玉在内院说了几句贬低太上皇的话语,没几日便被传入宫中,可见荣国府里颇不太平,贾琮可不想也犯这种低级错误……。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本来因贾琮袭爵之事,心情就有些不爽利,又听了郭霖的分说,将来荣国爵要被贾琮后代庶脉传承,心中更觉得憋屈。
今日宾客盈门,好在外客都是男宾,来的女眷都是史家和神京八房的晚辈,贾母囫囵见了几人,便称病在后堂歪着休息。
听了林之孝家了进来传话,说北静王妃入二门拜访老太太,贾母不敢怠慢,让鸳鸯帮自己收拾仪容,入荣庆堂接待贵客。
又让鸳鸯去请王夫人一起来陪客,虽如今荣国之主成了贾琮,但府上内眷还是以贾母和王夫人为尊。
王府正妃到访,只有贾母一人应对,未免有些单薄,至于邢夫人也位份不低,不过一贯被贾母忽视掉。
等贾母和王夫人入堂稍许,便见王熙凤和李纨,引着清艳雍容的北静王妃进入荣庆堂。
甄二姑娘嫁给水溶数年,知道丈夫对贾琮十分看中,在她的眼里甄家、水家、贾家都是世袭老勋,彼此荣辱皆有关联。
既然王爷有这样的心思,她作为王府正妃,帮着亲近笼络贾家,也是她为妃的职责,更何况甄贾两家本就是几辈子的老亲。
北静王妃甄二姑娘和荣国府也算常来常往,每年贾母做寿,她都会以甄家晚辈的身份,到府贺寿,并不为王妃尊位为矜,很得贾母赞许。
因之贾母和老亲来往,常夸赞甄家二姑娘极好,更不自尊自大,两家走动亲密之类的话语。
北静王妃见贾母脸上神情疲困,精神头萎靡,眉眼之间难消忧色烦闷。
按常理来说,贾琮得宫中圣旨袭爵,这本是件大喜事,贾母没有喜气洋洋的神情,反而忧心忡忡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古怪。
北静王妃因堂妹甄芳青和贾琮的婚事,对贾母内院之事比往日更加关注,清楚贾琮和荣国府的微妙关系,多少也猜到贾母为何这种形状。
笑着说道:“老太太大喜,琮哥儿一身本领,天下皆知,如今他一体双爵,掌了荣国的爵位,必定能保荣国家业长久不衰。
老太太年岁渐高,还要荣养身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王夫人听这王妃也来吹捧贾琮,病气未去,更添郁气,只觉世道不公,二房一门正脉嫡血,竟如此被人视若无物,人人眼里只有那孽庶。
贾母微笑道:“王妃亲自上门垂顾,老身感激得很,最近贾家出了不少事故,也让老亲们见笑了,我年纪大了,还真有些顶不过来。
好在如今琮哥儿承了爵位,祖宗留下的家业总算也落了地,可以消停一些时候了。”
……
北静王妃自然明白贾母说的事故,不外乎是贾赦身死,贾琏获罪等事,一时竟也被贾母的话勾起自家事。
说道:“老太太还请放开怀抱,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关联风云,有时总会有些跌宕,不说贵府的事,甄家这一年也不太平。
当初家母因三妹妹是闺阁千金,虽然十分能干,但因还未出阁,舍不得她日日抛头露面,所以让我那兄弟帮着料理家业。
可没曾想我那兄弟才略并不及三妹妹,结果闹出不少事端,最后连……。”
北静王妃说道这里,一双美眸已不自禁红润了,贾母连忙在一旁宽慰了几句。
神京和金陵虽远隔千里,当年金陵各大世家景从太祖起事,后又随太祖移居神京,但各家皆有房嗣留在金陵,两地信息传递畅通。
像金陵甄家长房世子殒命,甄家店铺涉嫌火器私造等大事,早就传到神京,贾母作为贾家老祖宗,自然很清楚此事。
北静王妃又说道:“据此一事,我也算看明白,一大家子子弟,不论男女嫡庶,只要是能为本事妥当,便让他掌了事。
如此才是去厄迎吉,诸事周到,才是家业长久之道。
金陵家中老太太也发了话,甄家生意以后都交我那三妹妹打理,等她出阁再另寻他法,也是应了此理……。”
贾母一听北静王妃的话,心中也有些触动,她虽宠爱宝玉,但也不是完全糊涂。
要论外面事情的本领,东府那小子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