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本来也是不懂的,但是冯紫英他们几个都是勋贵子弟,对这里面的道道最清楚,听他们说了儿子才知这层意思。”
……
薛蟠说到这里,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细心机智颇为满意,他为了推自己妹妹给人做小老婆,也算费劲了心思。
薛姨妈听了也是一愣,她所知道的圣旨内容,是莺儿从园子里的丫鬟婆子那里打听到的。
这些贾家的下人,都是见识浅薄,甚至都是不识字的,她们也是众口相传,只知圣旨上说贾琮袭了荣国爵位,成了荣国府的家主。
至于圣旨上最后那句不起眼的话,这些下人又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薛姨妈也是个精于算计之人,听了儿子这话,那里不懂其中的意思,心中也不禁猛然一跳,两眼微微放光。
但是又有些不信,问道:“我怎么第一次听说,爵位还能嫡子庶子都能传承?”
薛蟠抓了抓大脑袋,说道:“这事儿子不是太懂,冯紫英他们说,琮兄弟身上的威远伯爵位,是世袭罔替的上等爵,必定是由嫡长子承袭。
相比之下荣国爵是降等爵位,比起威远爵就要次一等,皇家又没赐琮兄弟兼祧之恩,所以荣国爵便是庶子都可以承袭。
妈你现在懂我刚才说的话了吧,琮兄弟和其他人不一样,将来他的妾生子,可都是有袭爵的命,比别人家里的嫡子都金贵。
我们家的家世,够不上人家的正房嫡妻,那又有什么关系,即便只是是侧室,生下的儿子将来都可能是爵爷。
这世道一向都是母凭子贵,说不定妹妹将来还能落一个诰命封敕。
这两年我们住在贾家,妹妹人缘好,和贾家的姊妹又很亲密,和琮兄弟也常有来往,这不是近水楼台的事。
妹妹这样的样貌人物,贾琮只要是没毛病,不可能不动心……。”
薛蟠越说越来劲,似乎恨不得明天就卖了妹妹给贾琮做小,也好让他在神京有个依仗,将来还能过一把爵爷舅舅的瘾。
薛姨妈见儿子越说越不堪,不禁嫌恶的皱起眉头,嗔怒道:“滚滚滚,越说越不像话了!”
薛蟠见薛姨妈心神不定的样子,便知道自己一番怂恿,终究还是有些作用的,自己老娘必定是要动心的。
薛蟠对薛姨妈赔笑道:“妈你不要生气,儿子这就滚,不过我说的都是实在话,这事也不急,琮兄弟眼下守制,一时也娶不得妻妾。
只是有一桩事情最要紧,妈可要清醒一些,千万不要让姨妈给哄了,要紧,要紧。”
……
荣国府,荣禧堂。
如今贾琮成了荣国府的承爵人,荣禧堂作为荣国正堂,自然成了他接待来访贵客之地。
来访的理国公府柳芳之子柳洪、治国公府马尚之子马堏、王子腾、以及其他各家勋贵要客,都被请入荣禧堂奉茶。
这是林之孝来报,说北静王和王妃到府向伯爷致贺,堂中众人听了都是一惊。
北静王虽继承王爵数年,但在四王八公的家主之中,却是辈分年轻,和贾琮宝玉等人是同辈。
所以,按辈分来算,水溶上门向贾琮道贺本也说得过去,但是架不住他身份上的与众不同。
北静王是大周声名显赫的异姓王爵,四王八公中许多旧勋都是降等袭爵,像宁荣贾家承袭数代,早就没有了国公勋位。
但北静王因祖上建有立国大功,因此一直延续到水溶这一代,依然承袭王爵,是四王八公之中身份贵重之人。
堂堂王爵亲自上门,给承袭二等将军的贾琮道贺,且还是和王妃携同到府,这脸面可是给的够大的,让堂中各家勋贵都有些惊讶艳羡。
贾政听了脸有喜色,毕竟这也是一桩有脸面的事情,急忙和贾琮迎出堂外。
但是贾琮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长久以来他对北静王水溶都怀有戒心。
不管是当初他对秦可卿的奇怪觊觎,还是他和顾延魁竞争九省统制之位,所用的那些浮养人望的算计手段。
都能让贾琮透过水溶风仪俊朗的外面下,那隐藏的阴森企图和野心。
更不用说水溶曾数次相邀他到府,参加各种文会聚宴,意图拉拢的心意很是明显。
如今却以堂堂王爵之身,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到府给自己一个承袭二等将军的人道贺,这礼贤于人的姿态摆得很是到位。
他会有这样的额做派,就是想让别人都看到,北静王府和荣国府同气连枝,交情匪浅。
只是这事要传到嘉昭帝的耳朵了,多半不会给皇帝带来愉快的情绪。
这位北静王内心似乎有做贤王的偏好和执念,只是贾琮所知道的历代贤王,好像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贾政说道:“琮哥儿,北静王身份尊贵,能亲自到府为你道贺,也算难得之事,是否开一个安静些的偏厅待客,以示尊崇。”
贾琮心中莞尔,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