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驷马骡车拉着沉重的火炮,在三百火枪兵的护卫下,行进在队伍前头。
队伍末尾那辆宽阔的马车里,一对人影相伴而坐。
贾琮身穿月白银竹纹软袍,发簪白玉,清爽俊朗。
他身边那人,秀美俏丽,绰约如兰,眉宇间有股飒爽英气。
她衣著装束竟和贾琮完全一样,一时之间有些难分轩轾的错觉。
只是她的容颜气度,和贾琮的少年隽美略有不同。
更多的是女儿家的精致娇俏,肤光犹如凝脂,明眸若含秋水,腰肢纤胜扶柳。
若不是身材上掩饰不住的窈窕曲线,眼神中玫蕊芝兰的清研妩媚,乍然看上去,竟和贾琮有七八分相似。
马车内部被贾琮布置得十分舒适,铺着薄毡软褥,叠着靠枕软被,当中放着榆木小案,上面还有茶壶水杯,一盆粉扑扑的水密软桃。
车墙上甚至还插着两把新鲜的野花,让整个车厢生出盎然活泼的气息。
曲泓秀看了看车厢中的陈设,笑道:“你把马车布置的这般别致,哪里是要去办公差,倒是像出去郊游一般。”
贾琮笑道:“火炮非常沉重,我们行进速度比寻常慢不少,这一路上会经常要错过客栈宿头,要在野外露营。
总不能让秀姐和那些大兵一样,烧篝火睡帐篷,虽然外面这些人还算信得过,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秀姐还是不要露面。”
晚上就宿在马车里,又清香又暖和。”
曲泓秀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红。
这次贾琮让她帮忙,就是在要紧时候,做他的替身。
她知道贾琮让他帮忙,因为在金陵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
而且自己最熟悉他的举止习性,做他的替身,有旁人没有的便利。
她看过姑苏的书信,以及许七娘调查卫军高级武官的密函,知道此趟姑苏之行波诡难测。
贾琮之所以放心让她帮忙,是因自己走惯江湖,身手不俗,即便遇上风险,也完全有能力自保,
除了贾琮身边十个亲信火枪护卫,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马车中除了贾琮,还藏了另外一个人。
……
既然露营时要宿在马车里,自然贾琮也会和自己一起……。
曲泓秀看了贾琮一眼,见他说这话时,似乎并无异样。
心中突然有些古怪,忍不住想到,要是换了是可卿,这小混蛋定不会这样满不在乎。
却听贾琮说道:“按时间算,江流前几日应已将奏书送入宫中,圣上行事一向果断快捷,只怕如今已下了回旨。
我教了江流办法,让他能最快获悉回旨的内容,并第一时间用飞羽传送到金陵,估计这一二天时间,金陵就能收到消息。
正好火炮运送缓慢,我们可以再放慢些进度,便于金陵分号收到消息,更快捷送到我手里。”
曲泓秀见贾琮侃侃而谈,思虑缜密,运筹帷幄,似乎乐在其中。
自己一个大姑娘坐在他身边,这小糊涂蛋也不说些体己的话,谁要听他说这些事情。
……
之后的路途中,随行的火器兵和民夫发现,火器司贾大人是个慢性子,队伍每走不到两个时辰,他便要停车休息。
本来火炮拖曳的速度就不快,这样一来行进速度愈发慢了下来。
不过贾琮是队伍最高长官,他既然不着急行程,别人自然也乐得轻松,没人会坏了脑壳,提出什么加快脚程的傻瓜建议
结果这天清晨出发,一直磨蹭到天色将黑,队伍才进入镇江地界。
而且地处荒郊野外,离最近村镇还有许多距离,毫无意外的错过了客栈宿头。
随行的兵士吃不到热菜饭,虽然有些抱怨,不过他们常年在军中磨砺,吃惯了苦头,也不太在意。
队伍找了一处避风的空地,三面都有杂树林子围绕,没过一会儿遍地搭起帐篷,燃起堆堆篝火。
贾琮趁着天黑,光线不明,下了马车草草巡视一圈,便又钻进马车。
见曲泓秀在车上点燃蜡烛,黄融融的火光,将她的俏脸映照得异常娇美动人。
她又将车窗打开少许,用茶炉的火苗烘烤干粮。
等到干粮烘的软热,她又倒了杯淡茶,递到贾琮面前。
曲泓秀不像可卿那样,出身官宦闺阁,女红厨艺样样在行。
她少年时父亲早亡,行走江湖,常过风餐露宿的日子。
即便如今早已贵为皇商,锦衣玉食都不在话下,这样清茶淡食的事情,她依然毫不在意,做得熟络妥帖。
她有些歉然的说道:“琮弟,我粗手笨脚,不像可卿怎么能干,能照顾好你的胃口,你将就吃些。”
贾琮笑道:“秀姐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贵勋子弟,能吃玉食佳肴,也能吃淡茶清粮。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