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带了些惊慌和不解,而相对而坐的陈易就脸色如常,只是眸光复杂了些。
林琬悺坐到了殷听雪身旁。
陈易想了一会,而后柔声道:“…我没在赏景。”
“那就是打扰到了。”林琬悺道。
“误会。”
“我没误会。”小寡妇兀然提高了语气。
她动了气,先前一路走来,脑海里如麻般凌乱的想法悄然断裂,无名火冲上了头脑。
人只有闲下来才会伤春悲秋。
林琬悺看向东宫若疏,柳眉倒竖道: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东宫若疏莫名发怵了,轻声道:
“姓东宫名若疏。”
林琬悺莞尔一笑:
“好名字,我险些以为姑娘有艺名,是青楼女子呢。”
?
东宫若疏脸更是通红,她又不是故意弹出来的。
莫名给人阴阳了下,东宫若疏心里不快回道:
“林夫人既然是夫人,那就是有夫之妇咯。”
林琬悺表情微僵。
这恰恰是她的软肋……
一旁殷听雪这时跟林琬悺统一战线了起来,轻声帮腔道:
“我也是夫人啊。”
东宫若疏听了,又惊又疑道:
“你们两个人的丈夫都是……”
“不是!”
林琬悺立马道。
东宫若疏眉头蹙了起来,捕捉到什么,火气微微冒起。
见她一身素衣,像是个寡妇,既然不是,那不是红杏出墙是什么?
想到她明明不检点,还要阴阳怪气,东宫姑娘就又多了几分火气。
更何况,无论怎么样,自己跟陈易是准备要被赐婚的正妻,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姘妇说话吧?!
你一个姘妇摆出正妻的架势,形势冲冲地上前质问是做什么。
于是,她就说道:“若是如此,想来林夫人跟陈千户没有关系……”
林琬悺应道:“我有!”
话音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她这不是受不住寂寞的寡妇还是什么,这不真是失贞了么,她的字里有“贞”字啊,想着想着,她眼眶发酸,落下了泪来。
陈易连忙看向林琬悺,见状从怀里想摸出手帕,但又没有,便把目光投向了殷听雪。
小狐狸善解人意,从怀里摸出手帕,轻轻给林琬悺拭去泪水,小寡妇还是不停地哭着,但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啜泣。
东宫若疏见把人弄哭了,当下的火气也没了,她拢住身上的衣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而小婵走了过来,小声道:
“小姐,赶紧去换衣裳吧,新衣裳准备好了。”
东宫若疏也想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连连点头,跟着小婵的步伐退到了元春堂深处。
而茶桌上,陈易看着林琬悺泪如雨下,心间许多滋味掠过。
他说梦醒时分,若果她还把他当作夫君的话,那就不会忘了她。
不会忘了她,不仅仅是不忘了她这么简单,更是一种承诺。
一个男人如果不喜欢那个女人,那么他迟早会忘了她。
陈易站起身,缓缓来到林琬悺身边,正要扶住她颤抖的肩头,她猛地一推,
“你走!”
柔荑落在身上,可林琬悺哪里推得动他,陈易扶住她颤抖的肩道:
“我不走。”
林琬悺轻颤着,仍然落着泪,却无意识间往后靠去,落在他怀里。
感受到她的依靠,陈易心间一柔:
“我说过,我不会忘了你。”
“…我不要听。”
“你听与不听,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陈易半蹲下身子,从背后搂住她,“林琬悺,从来都没关系。”
林琬悺抬起了头,拧过来盯着他,脸上挂泪道:
“登徒子,你、你、你要强来是吧?”
陈易慢悠悠道:
“强不强来都一样,我只知道,那十多日里…你喊我夫君。”
林琬悺蓦然无话可说了,她因啜泣而神志不清,无力挣扎,唯有被陈易搂在怀里,她一个劲地哭了起来,脸颊靠在他肩窝之上。
陈易温柔地搂着她,轻拍起她的肩膀,感受着她无助中的依依不舍。
林琬悺无声间偎依了起来,二人旁若无人地靠在了一块。
殷听雪捧着小脸,一边不怎么是滋味地旁观着,一边远眺元春堂外。
夜色里冒起宫灯,她瞧见一袭火纹青衣。
恰在这时,
太华神女殷惟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