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可无拔灼,不可无兄长,还请父汗免去孩儿的摄政一事,迎接兄长回到牙帐……”拔灼假惺惺地请愿着。
曹洪:不是,哥们,你没有自己的台词吗?
夷男定定地看着拔灼,直到把拔灼看到后脊骨发凉,才重重叹息一声。
“既然曳莽叛逃,那就不再是我薛延陀人。”夷男沉声说道:“传我的命令,曳莽的三个部族,以后就收归你的部下。”
说着,夷男又伸出手,在拔灼的肩膀上轻轻拍拍。
“你以后是要继承汗位的人,汗位之重,不可轻弃,岂是伱想让给他人就可以让的?”
“父汗……”拔灼的眼眶湿润了。
等到拔灼走出牙帐后,夷男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什么大度设猜忌拔灼,叛逃到突厥,在夷男看来都是借口而已。
夷男对这个嫡长子,是再了解不过了。
若是他猜的不错,拔灼应该是在大度设回来的路上设下伏兵袭杀,将他逼到突厥去的。
就算他知道大度设是被拔灼陷害的,又能如何?
他现在已经将权柄交给拔灼暂代,草原上就是这么个规矩,谁愿意听你重病的老可汗的话?
要是他真想把大度设叫回来,给他一个公道的话,那他和大度设都活不了。
拔灼为了权位,都敢袭杀兄长了,那也更不差一个父亲。
夷男现在只想安安稳稳走完余生,至于拔灼?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昔日漠北的一代枭雄,竟然沦落到了苟活的地步,说起来也让人感到无限唏嘘。
等到拔灼回到自己的牙帐当中后,他第一时间是来到一位年轻人的身边,冲他恭恭敬敬地行礼。
“怀先生。”
“可汗。”那位年轻人也冲他潇洒一礼。
“怀先生果然大才,父汗非但没有怪罪于我,甚至还将大度设的三个部族划归到了我的部下。”拔灼的声音难掩激动:“若不是先生出的主意,恐怕大度设现在已经到了牙帐当中与我相争。”
在拔灼看来,这位怀先生虽然年轻,却胸有沟壑,当真是世之大才。
“呵呵呵……”怀先生笑得很和蔼:“此皆可汗之力也,怀某怎敢居功?”
“当得当得,先生真乃我之智囊也!”拔灼在这一刻,感觉面前这位怀先生就像是自己的外置大脑一样。
“可汗谬赞了,当务之急,是让真珠可汗上一封奏疏,言说薛延陀之事,让大唐使节代为转奏。”怀先生笑呵呵地说道:“切记,一定要让大唐使节看到真珠可汗尚且在世。”
“我明白。”拔灼重重地点头,却又不解地问道:“为何一定要让大唐使节看到父汗还在世呢?”
“可汗有所不知。”怀先生笑着说道:“若你是大度设的话,经过一番袭杀逃亡突厥后,你第一时间会做什么?”
“当然是和大唐上疏,言说自己的遭遇,而后说我弑……”说到这里,拔灼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请唐使的目的,一是为了向大唐证明我父汗还活着,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就是这个道理;其次,若是能证明我父汗还活着,那就说明大度设是在妄言,想要开启两国战端……感谢怀先生解惑!”
怀先生摸摸下巴,笑而不语。
拔灼当即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去请求父亲夷男上一封奏疏,并且还把唐使请到牙帐当中。
夷男当然不会反对拔灼的建议,毕竟他现在已经属于一种摆烂的状态。
更何况在他看来,答应拔灼的话,也会减小薛延陀内部的纷争,以免被其他部族所趁。
他可真是被回纥等部族给整怕了,要是再来上那么一场联合的劫掠如风,他薛延陀可真是吃不消了。
唐使自然是不知道薛延陀境内发生的事情,毕竟薛延陀也没有义务和他报告真珠可汗的儿子和另一个儿子亲切交流一番。
正巧他准备离开薛延陀,接到夷男奏疏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辛苦天使,还要为小汗传书。”拔灼一副感激不尽的神情:“还请天使多多费心,好教大唐知晓我薛延陀的心意。”
这里的天使,可不是西方宗教意义上的那个鸟人天使,而是天子使臣的意思。
当然了,考虑到贞观朝的特殊性,也可以理解为“天可汗的使臣”。
“可汗放心,我一定代为转达。”唐使义正辞严地说道:“定不会让小人从中作梗,坏我两国情谊。”
“多谢天使。”拔灼冲着身后招招手,后面的人会意,将原本大度设的爱马牵了过来。
“我与天使一见如故,此马名为‘踏雪乌骓’,相传当年汉末三分时,张桓侯所骑便是此马,今赠予天使,以表小汗一片仰慕之情。”
“这,这不好吧?”唐使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匹踏雪乌骓。
现代人对于马可能没有太大的概念,在唐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