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弟兄,哪还需要拘礼那许多?
此战便是如此——不等栾布将‘老弟降将之身,若为主将,恐长安朝堂不安’的顾虑提出,韩颓当便抢先拍了拍胸部:说好了啊,我就管骑兵,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见韩颓当如此懂事,甚至懂事的有点让人心疼,老伙计栾布自也是乐得如此。
时至今日,时间来到当今天子荣新元元年末;
战役开打将近一个月,但河套战场,却基本没爆发几场像样的战斗。
这当然不意味着正常战争,汉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河套;
恰恰相反——如今的栾布,就在忧心于接下来,那场好似积水泄洪而下的惨烈战斗。
“高阙,并非一朝一夕所能谋。”
“陛下也有旨意:北地方面军,拼尽全力,保住此战胜利果实——吞下河南地!”
“而后,以河南地设朔方郡,以大河为界,与匈奴隔高阙而望。”
“至于谋夺高阙,却绝非此战所能为……”
嘴上如是说着,栾布的目光极其自然的一转,落到了身旁的老伙计:弓高侯韩颓当身上。
得到老伙计示意,韩颓当也是一马当先站出身,来到堪舆前,围着河南地——或者说是汉朔方郡的西、北防线,即大河在河套地区的流域画了一个圈。
“若以大河为界,以高阙为日后之汉匈边境,那眼下,除了正在星夜驰远而来的单于庭主力,我部还需要解决两个大难。”
“——第一个,是河南地以西,即河西之地的休屠、混邪、犁芋等部;”
“其次,便是白羊、楼烦二部故驻扎地。”
···
“前者,关乎我汉家之朔方郡,日后能否成为我汉军扎根、立足之处,而非失而复得、得复又失的百战之地、流血之地。”
“后者,这关乎朔方郡北方边墙,即与高阙隔大河而望的防线,能否安稳。”
“——尤其是白羊部故驻扎地,多有羌人盗羊贼,行打家劫舍、劫道杀人之事。”
“若是不把这些问题都解决掉,那即便回援的单于庭主力,最终没能将河南地重新夺回,我汉家,也很难在这‘朔方郡’扎下脚跟。”
“甚至于这‘朔方郡’这三个字,也极有可能成为一纸空谈、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