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大哥身穿素袍,神情却满是轻松地盘腿坐在庙堂正中央的蒲团之上,特意前来探望的河间王刘德、临江王刘淤兄弟俩,只默契的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由刘荣招呼着坐下身来,却见临江王刘淤满是豪横的从怀中,掏出足足八九张白面油饼,旋即便像是个暴发户狗大户般,一股脑塞到了刘荣手里。
“大哥别担心!”
“吃完了,寡人…呃,弟,弟再给大哥送来!”
“父皇也真是的;”
“说面壁思过,还真就把大哥给关来高庙了?”
“意思意思得了呗~”
见自家三弟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刘荣也是难得露出一抹轻松惬意的笑容。
含笑望向一旁的二弟刘德,却见河间王殿下,面上尽也是一抹附和之色。
“大哥太子监国,朝野内外上下,可都还指望着大哥掌事拿主意。”
“便这般没由来的思过三日,说长不长,说短,却也绝算不上短。”
“真要耽误了什么大事……?”
听出自家二弟语气中,隐约带上了些忧国忧民的意味,刘荣不由得又是欣慰一笑。
几年的诸侯藩王做下来,哪怕至今都还没有就藩——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封国、王宫,以及治下子民,刘荣这两个弟弟,也还是愈发有了些明君、贤王的模样。
老三刘淤稍次一些,毕竟血脉摆在那里,能不走上歪路,刘荣已然是万幸。
老二刘德的成长,却是愈发让刘荣感到惊叹,以至于某些夜深人静的夜晚,刘荣都生出了一个怪异至极的想法。
——若是没有我这個做大哥的在前面,老二刘德,未必就不是一块做太子的料……
“父皇还在呢~”
“有父皇在,我汉家的天,便怎都塌不了。”
一语双关的轻喃,顿时惹得老二刘德面色一肃,只暗下稍一思虑,便沉沉点下了头。
过去这几年,朝中大小事务,确实是都压在了刘荣肩上;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了刘荣,汉家就要完蛋了、汉家的政府就无法运转了。
往上看,刘荣有皇帝老爹天子启;
没个再三五年时间历练,刘荣即便再怎般天资卓绝,也别想达到老爷子的段位!
除了老爷子,东宫也还有一位瞎了眼的窦老太后。
虽然眼睛全辖了,心也瞎了一小半,但真到了关乎宗庙、社稷的大事上,也大抵不会含糊,至少能临时撑撑场面。
往下看,刘荣确实还未诞下子嗣;
但也就是这几年了。
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未来这几年的事了……
“此番,梁王叔暴毙睢阳,虽事发突然,却也算不上蹊跷。”
“皇祖母却死咬着不放,更屡屡说出逆天之言~”
“似是有些借题发挥之嫌?”
便见老二刘德从思绪中回过神,借着刘荣吃饼的功夫,将心中所想如是道出。
闻言,刘荣却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极其自然的转头望向三弟刘淤。
几乎是在刘荣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刹那间,临江王刘淤便当即反应过来:得,又要考试了;
考得好虽然没奖励,但若是考不好,万一再被二哥丧心病狂的锁在书房里……
“是极是极!”
“皇祖母此番,分明就是借题发挥嘛!”
“——合着梁王叔受皇祖母宠爱,便还死不得了?”
“要真有这么便宜的事,那我早就去抱皇祖母的腿,打小就要做皇祖母最宠爱的孙儿了!”
“要我说,皇祖母瞎掉的,又何指是眼睛?”
故作不忿的给出自己的答卷,临江王刘淤便贼溜溜转着眼珠子,心虚的都不敢同两个哥哥直视。
也果然不出刘淤所料:几乎是在刘淤话音未落之时,刘荣便似笑非笑的抬起手,在二弟刘德的后脖颈上轻捏了捏。
“过去这几年,孤忙着监国,倒是没太顾得上老三。”
“老二,怕也是懈怠了吧?”
“瞧给老三惯得,都快把读的书全吐出来了?”
刘荣轻飘飘一番话,却是惹得老二刘德当即低下头,额角更是应声冒出一层虚汗!
恶狠狠瞪了三弟刘淤一眼,正要拱手告罪,再说上一句‘下去之后我会抓紧老三的课业’之类,却见刘荣嘿笑着将手收回,旋即悄然将面色一素。
“老二老三,该到了就藩的时候了。”
“——学会的,没学会的,都会在之后见真章。”
“只三点,孤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说着,刘荣缓缓抬起手,竖起食指;
“其一:役使国人过律。”
“——老二的河间国,每年可征召力役二万,为王劳作一个月;”
“老三的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