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朱雄英一行人遇到了许多类似的贫苦百姓,他们的惨状如同一幅幅沉重的画卷,缓缓展现在众人面前。
而一路走来的经历,都让朱雄英更加坚定了自己肩上的使命。
他不想成为朱樉那样只顾着自己享受皇家的荣华富贵甚至欺压百姓的人,而是要心系苍生,为百姓的福祉而努力。
朱雄英一行人穿过破败的村落,步入凤阳府城,眼前的景象并未因城池浩大的规模而有所好转,反而更添了几分苍凉。
凤阳府城作为中京,看着很大,高大的建筑物远处都能看出来宏伟的规制。
但实际上,走到里面,就发现民生衰败的厉害。
除了祭祀的祭坛以及宫殿群落以外,府城内的街道狭窄而泥泞,两旁店铺大多门可罗雀,偶尔有几声叫卖声,也显得有气无力。
走在最前的解缙,眉头紧锁,这时候的解缙,还不是那个一心往上爬的官僚。
他低声对身旁的朱雄英说道:“殿下,这凤阳府城,竟是如此景象,与臣想象中的中京相去甚远。”
朱雄英闻言,沉声道:“今日所见所闻,皆是我大明之弊,也是我们此行巡视之目的所在。”
一行人继续前行,来到一处看似稍为繁华的市集,但仔细一看,市集上的商品稀少且质量低劣,百姓们脸上写满了愁苦。
朱雄英停下脚步,走向一位正在卖菜的老农,轻声问道:“老伯,这市集上怎的如此冷清?”
老农抬头,见是衣着不凡的贵人,叹了口气道:“贵人有所不知,这凤阳府连年遭灾,收成不好,百姓们连温饱都难以为继,哪还有余钱来市集上买东西?再者,府中的大户人家垄断了资源,我们这些小本生意更是难以生存。”
朱雄英听后,心中更添几分沉重。
他环视四周,只见市集上的商贩们大多面露愁容,偶尔有顾客光顾,也是讨价还价半天,最终也只能无奈离去。
“殿下,这凤阳府的问题,远不止百姓贫困那么简单。”夏原吉在一旁低声道,“这里的官员贪腐成风,与地主豪强勾结,欺压百姓,中饱私囊,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朱雄英点了点头,惩治贪腐、打击地主豪强、改善民生,正是当务之急。
凤阳府的知府,叫做徐安,此人是浙江鄞县人,入仕后累官济南府知府,后调任凤阳府知府。
如果历史线没有变动,等到七年后靖难之役爆发,此人就会兼着南军的转运工作,而灵璧决战以后,北军从灵璧出凤阳,被徐安暗中查明,于是拆浮桥绝舟船以守,让北军不得不绕路,朱棣继位后将其贬戍云南而终。
徐安并不知道朱雄英的具体行程安排,因此并没有出城十里迎接,等知道了吴王到来的消息后,方才匆忙整衣,带着衙役们快步赶往府衙门口迎接。
凤阳府的官员们听闻吴王朱雄英亲至,皆是又惊又喜,纷纷放下手头的事务,赶来府衙前等候。
徐安站在府衙门前,望着远处尘土飞扬中渐渐清晰的队伍,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位年轻的吴王,不仅深受皇帝宠爱,更有着不凡的才智与决心,此番巡视,凤阳府的问题恐怕再也无法遮掩。
队伍行至府衙前,朱雄英翻身下马,目光扫过跪倒在地的众官员,最终落在徐安身上。
他上前几步,亲手扶起徐安,温声道:“徐知府不必多礼,本王此行乃是为巡视五京,了解民情而来。”
徐安闻言,心中一凛,连忙道:“下官定当竭尽所能,配合殿下巡视,不敢有丝毫隐瞒。”
朱雄英点了点头,示意众人起身,随后步入府衙。
府衙内虽略显陈旧,但还算整洁有序,官吏们也都还算看起来有模有样,可见徐安在治理上并非毫无作为。
然而,朱雄英也心中清楚,表面的情况掩盖不了实质的问题。
在徐安的陪同下,朱雄英一行人首先考察了府衙的文书档案,查阅了近年来的赋税减免记录、赈灾款项的发放情况以及官员的考核报告。
越看下去,朱雄英的眉头皱得越紧,心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
“徐知府,这赋税记录上明明写着减免了百姓的赋税,为何本王在路上所见,百姓们依旧生活困苦,甚至到了无米下锅的地步?”朱雄英将手中的文书重重摔在桌上,目光如炬地盯着徐安。
徐安脸色一白,连忙解释道:“殿下息怒,下官在任期间,确实按照朝廷要求尽力减免了赋税,但无奈府库空虚,赈灾款项有限,加之今年春旱严重,百姓们的生活确实艰难。”
他其实想说,再过两月秋收就好了。
只是这个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这里有一点,那就是洪武前期,凤阳府确实是免了十年赋税,但后面只是减免,而不是彻底免除,毕竟官府也要运作的嘛。
所以,徐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