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肺,对农村男人而言,无疑就是阎王爷的请帖,熬过去了,寿限破六十,熬不过去,到哪算哪,这也是现实条件。
“胜利来了,点翠,沏茶换上老生戏。”
自打儿子李桦去了,胖老太太李许氏这边也不见悲戚,日子过的依旧,想来是见多了生离死别,已经习惯了。
李家的小孙子,李老太太这边也有处置,没有留在家里,而是花了一些代价,托付给了山上村的杨玉莲。
这也是大家处理关系的一种方式,李胜利这边也就知道权当不知道了。
与付宜卿相比,老太太的甥女许点翠,每逢李胜利来的时候,倒更像他的女人。
对此,李胜利也跟老太太说过,但李老太太说来就更简单了。
‘她当你是他男人,日子就可以过的下去了。
你随意,也随她的意就好。’
对此李胜利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改嫁,对许点翠而言也是不可能的。
她若改嫁,就没了李家,即便李家有孙子也是一样没了李家。
她若不改嫁,即便没有子嗣,那李家也能维持到她身死的那一刻。
将付宜卿推出来,将甥女许点翠留在身边,李老太太为李家,也是能做的全做了。
安排好之后,李老太太也不在院里讨嫌,而是自顾去相熟的农家找乐子去了。
独剩下两个媳妇在家。
给李胜利沏了茶水,唱机上换了老生唱片,许点翠便如以往一样,站在李胜利身后,给他轻轻的捏起了肩,这也是李老太太为甥女争取来的。
不用李胜利多说什么,不一会儿,收拾了一下的付宜卿也站在了他面前。
胖老太太李许氏很清楚,她所在的李家,想要恢复家门,必须寄居在李胜利这棵大树身上。
城里的什么说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的李胜利,能在关键的时刻,拉一把李家的小孙子。
这就跟风雨之中,胖老太太用一根玉镯换来的阖家安稳一样,轻轻的一下,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这话也不是危言耸听,如今去城里仔细数数,似李老太太这样的人物,还有几多回的来?
将来又有几多家门还在?
有些时候,不是有血脉,就能延续一个大家的,家风才是、成就才是。
这类屈就,李老太太也跟生死一样,早就看淡了,所图无非延续李家家门跟家风。
至于付宜卿跟许点翠,一句世交,也就能遮盖一切了。
“我有一盘买卖,想让你带人来做。
你怕外出实习,选了历史没选考古,但考古系的那些老师,你也都熟悉。
我在大食堂那边仓库,有不少杂乱的物件,想让你组织一批学历史跟考古的学生帮我断代、分类。
记住了,只是学历史跟考古的学习,其他系的,就不要让他们分心了。
课余及晚间工作,试用的时候,一月五十块加三十斤全国粮票。
正经跟着你干了,一月一百块外加一百斤全国粮票。
这买卖,不能先说报酬,先干上一个月,才能说报酬的。
许多事都讲个缘法,尤其是做物件断代这事儿的。
有问题吗?”
听完了李胜利说的一盘买卖,付宜卿皱了下眉头说道:
“买卖是没有问题的。
但你要不要借此把我推出去。
婆婆说了,我们的男人只能是你。
你点头,我们听你的;你不点头,我们还是听你的。
我婆婆还说了,先生是仁义的,想让我们另寻生路。
可谁让我们嫁入李家了呢?
我是养媳、点翠是表小姐,生死都是李家人的。”
表完了心迹,付宜卿便坐在八仙桌旁的客位,为李胜利剥起了干果。
许点翠则是停了唱机,取了圆凳,坐在李胜利身侧,用只有三人可以听到的调门,唱起了一些私房小曲。
这些不用问,也是李老太太安排的,看着面前俩可怜人,李胜利也不多说什么,该吃吃该喝喝,该听曲儿也不会堵着耳朵。
只是时间差不多了,他不会留在这里,该回家也是一定要回家的。
“嫂子,你这位先生,难不成是铁石心肠。
我们不比那家女人差的……”
目送李胜利离开李家小院,听着弟媳许点翠的抱怨,付宜卿这边幽幽怨怨的说道:
“婆婆说了,你以后要叫我姐姐的。
他不是铁石心肠,而是一直顾念我们的。
他在想,等着熬死了婆婆给我们一个新家,有真正男人的新家。
可婆婆太能活,等有了机会,我们的心也死透了。
按婆婆所说,我们吃了李家的,喝了李家的,就是李家的人了,生死都是李家的人。
先生有情、婆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