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师这边得了吴医生邀约,跟科学大会的事之后,李胜利就知道中医跟部里的博弈要真正开始了。
如今的部里,也是没什么话语权的,远没到后世那种程度。
其实博弈,自打药典委找上门的时候,就开始了。
先是简编本草,后是三部法规,之后还有执业资格考核,这些都是博弈的手段。
面子抵得上半条命,这也是现在人们的生存规则。
联名虽说没有法律效力,但有赤脚医生的人力旁观,说了不做,死几个人,对李胜利而言也不是不成。
比如给中医正名这茬,风雨之中他做不到,风停雨歇之后,也要步步紧逼了。
到了洼里,第一站自然是赵家,看到老态毕现的海爷,李胜利也是满心的感慨。
这些功劳,有些人也真是沾不上。
至于对社员们有没有所谓,也不是他该管的,欺负了柳爷就是伤了他的面子。
当这个外来户,跟李胜利扯上了关系,就涉及到一整村人的饭辙了。
年年都是让有方兄弟送到城里的,今儿你来了,自己带走。
拒又没法拒,推也没气力推,到了这个时候,改也没办法改,还得继续沿用。
马店集这地界知道的人不少,洼里虽说也有人知道,但李胜利身后还有個山上村的。
这玩意儿多半都是拆庙观所得,李胜利讲究不用,但洼里的社员们可没这讲究。
只要是在洼里出了事,在李胜利看来,哪一个也不是无辜。
如今自训班收不回去,还让他弄了个联合办学,卡在一旁不上不下,只怕新上来的那些人,对他李胜利也没什么好感的。
“海爷,您这就过了。
他们要是不服,就说是他们爷爷赵四海应的伱。”
住家的地儿,不好用这些庙里出的玩意儿,撑不住不说,以后也不好说话。
在老村部边上,洼里也专门建了传承班的院子。
“艹!
白纸黑字的东西,对错可是跟黑白一样,分明无比的。
那家乱嚼舌根子的蠢货,让夫妻俩沤粪去。
“那感情好,安心住着。
只怕他们这些孩子,读的书多,做了忘恩负义的读书人呐!
若是他们兄弟做了白眼狼,你也别客气,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只要村部不认,除非当面碰到,否则谁也找不到他这个李胜利的。
不做,就是逆来顺受,下次没好事的时候,可定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中医。
“海爷,您有心了。
总归有个缘起缘灭不是?”
只是如今,城里诸事也不算完全落停,许多事说法上过不去,也是后果难料的。
李胜利在村部外面站着,屋里的赵满奎早就看到了。
小村子也就这样了,赵家置身事外,在圈里缠斗的只能是张家跟王家。
这茬口让孩子听去了,没什么是非观的孩子,形成自己的好恶,也算是正常。
只要沿途的民兵不撤,李胜利就可以随意在三个村之间游走,实在不成,还能去太平庄的。
就跟李胜利与部里或是中医司令的博弈一样,为中医正名,无非就是个面子的事。
李胜利也提醒了祝师,不要随便联系他,也就连夜离开了自训班。
孩子生活在村里,倒是不怕同龄孩子的欺负,最怕的是村里的牲口。
没李胜利,赵家兄妹,别说上大学了,能不能吃上肉都难说。
只是在有些事上,李胜利也是有原则的。
这边另换。
别说好处了,以后来自李胜利的报复也会接踵而至,这就是门派血脉被断的副作用了。
屋里,地瓜烧也给你备了几坛子,你爹好喝这个……”
现在正是开年的时候,因为一块石子,以后洼里村中社员都不愿意干的营生,就是整个张家的了。
至于张家不服,那也是没有的事,采药的名额一扣,张家整族人都得接茬回去吃土。
部里恨他李胜利不死的人,可是不老少。
见李胜利不说虚话,海爷反而乐了,感慨了一番之后,又指了指李胜利原本住过的屋子说道:
“屋里给你挂了几十条大鱼。
“我不是为这事来的。
我跟有方他们,也是正经处过的错不了。
对于洼里赵家,李胜利能看到的也就到赵有方这一辈了。
张松那边,虽说没找到监视自训班的人,但回了马店集之后,李胜利转身就去了洼里。
忙去吧……”
不拿出点掀桌子的本事出来,也总有人不拿你当物件的。
前些日子孙女婿倒是来过,说是彩霞他们考上大学是好事儿。
这种事,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在城里,都是一步也不能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