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外甥不恪守规矩,只怕会给您带来麻烦,或是旁人说,咱们这些亲戚,都是没有书礼的野蛮人家。”
如果他不是真的亲近卫渊,如果没有把冠军侯府也当做自己的家,如此粗浅的话,他是万万不会说的。
也是如此,卫渊哼了一声,不与他再做计较,
“别将苏家的规矩,还有你跟随国子监那些老夫子学得礼仪带过来,只需教壮哥儿他们识字就好。”
张邦昌皱眉道:“舅舅此言差矣,壮哥儿将来会继承您的爵位,他事关咱们这几脉的荣辱兴衰,一些规矩、礼仪,应当早早刻在他骨子里,岂能有所松懈?”
卫渊深深皱起眉头。
搁在以前这个时候,他就要揍张邦昌了。
实际上,这么些年来,卫渊没少揍张邦昌。
但昌哥儿就主打一个嘴硬。
他认为对的事情,他就会坚持到底。
他的迂腐,是表面的,他想事情,往往比盛长柏更缜密、周全。
就连盛长柏有时都说,昌哥儿胜他年幼时多矣。
昌哥儿,是一个心里能装下事情,也敢于求变的读书人,他的求变,是在骨子里,而非浮于表象。
就在卫渊明显有些动怒的时候,明兰连忙道:“表弟,你怎么来的?”
张邦昌施礼道:“回表姐,弟是走着来的。”
走着来的?
明兰连忙拉着他的胳膊,“走累了吧?先歇歇。”
张邦昌摇头道:“弟已经歇够了。”
卫渊猛地一甩袖子,“哼,歇够了就在走回去吧,不让你给壮哥儿和静姐儿启蒙了。”
说罢,张邦昌作揖道:“舅舅喊外甥来给弟弟妹妹启蒙,外甥思前想后许久,这启蒙之事,还是交给外甥吧,别人来,我不放心。”
“而且,舅舅贵为太傅,统领我大周军马,自当军令如山,岂可朝令夕改?”
卫渊指着他的鼻子,“你!”
张邦昌作揖低头。
一旁张桂芬看到这里,不禁莞尔笑道:
“谁让你早几年的时候,动不动就打骂昌哥儿?”
“如今昌哥儿大了,又有功名在身,不似从前,你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打昌哥儿。”
“今日让昌哥儿说了你几句,你这个当舅舅的,就气得不行了?”
卫渊扭过脸,不再说什么。
然而,昌哥儿却无比正色的开口道:
“舅妈此言差矣,我是您二位的外甥,是晚辈,纵然长辈有错,我这个当晚辈的,也绝不敢言说长辈,还望舅妈莫要如此说。”
闻言,张桂芬愕然。
明兰则是摇了摇头,暗道:
“我这表弟,那都好,就是个榆木疙瘩,不通人情世故,家里人给他说两句玩笑,他倒是当真了。”
昌哥儿真的有当真吗?
其实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