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渊认为,他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日,是不想让晚辈、后来者,继续走他的老路。
走他那段自认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老路。
所以,他希望,明兰能有自己的判断。
卫渊休沐的这段时日里,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算是要出行,也必须带着静姐儿。
这几日,静姐儿与卫渊之间的父女感情倒是直线上升。
只不过,壮哥儿与他之间,倒是愈加疏远了。
对此,宝珠还十分不解道:“夫人,静姐儿与壮哥儿都是您亲生的,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怎么到了侯爷这里,却是重女轻男了?”
张桂芬掩嘴笑道:“什么重女轻男?可知大爱无声?”
大爱无声?
宝珠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未来卫府的主人,是卫弃疾。
他要承担起来将来卫渊交给他的一切。
而这,必须要有一颗坚韧的心脏,必须要经历千锤百炼。
如果卫渊表现的对卫弃疾太过宠爱,可能会有让卫弃疾走上纨绔的道路。
所以,卫渊才不会太在孩子面前,表现出对他的宠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望子成龙般的亲情呢?
父母是一阴一阳,如何协调好的过程,就是在怎样教好一个孩子。
开武元年四月十五。
卫渊在家憋闷坏了,索性就抱着静姐儿到大街上去逛逛。
如今,侯府的管家,乃是张桂芬从英国公府调来的张叔。
他劝阻卫渊,“太傅,如今战事刚宁,各国间仍旧蠢蠢欲动,您身份尊贵,万一遇到歹徒针对”
后者笑呵呵道:“难道张叔认为,这世上还有人能伤了我不成?”
张叔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卫渊怀抱里的静姐儿,道:“小姑娘她.”
卫渊摆手道:“无妨,在我三十丈之内,必有荡虏军的将士跟随,无需担忧。”
说罢就带着静姐儿去逛街了。
随后,张桂芬得知,卫渊去了云骑桥那边。
桥对岸有座寺庙,叫做法云寺。
距离法云寺百丈远差不多的地方,有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如今是属于卫家。
而谢玉英就被张桂芬安排在了那里。
回京数日,卫渊总是要去见一见为自己生下一子的女人。
宝珠因此忿忿道:“侯爷去见那女子,竟也不与您说。”
张桂芬瞪了他一眼,“什么那女子?谢姑娘,迟早是要入我卫家门的。”
宝珠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张桂芬已经表达了自己很清晰的意思。
谢玉英要入卫家门,将来在卫家,就算是主人。
而宝珠只是个奴婢。
以奴议主,在卫渊这样的诸侯家,是大不赦之罪。
卫渊让静姐儿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活生生像个农家汉子带孩子一般,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摆谱。
周围的百姓见了,都朝着他点头示意,
“拜见卫侯爷。”
“侯爷好。”
“.”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是卫渊行走在街道上时,围观者自然也多了起来。
但都没有上前主动去打扰。
毕竟,卫渊可是万户侯啊!
谁会犯傻,去打扰人家带孩子?
只可远观就好了。
倒是也有几人想上前,可是刚靠近卫渊,就被神秘势力的人给拉走了。
卫渊这边倒是很亲切的跟乡里乡亲打着招呼,
“赵三,你家的饼怎么比以前做得甜了?太甜也不好,不然侯府下次不要你家的饼了。”
“王婆,我家夫人最爱吃你家的菜。”
“你好.”
“.”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能见卫渊一面,就算是沾了贵气。
而有些人,对于能听到卫渊的回应,简直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祖辈烧高香了。
堂堂的卫太傅,居然能够知道自己姓什么,还知道每天自己给侯府里送菜、送饼
一念至此,他们这心里,可谓是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
冠军侯府坐落于整座汴京里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中。
这条街道仅靠着御街,与殿前司遥相呼应,想要去法云寺那边,光靠走,只怕走一天也走不到。
卫渊倒是不嫌累,抱着静姐儿,看着街道两旁的热闹劲儿,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如果不是他驱逐辽人,汴京也不会再有今日这般繁华锦盛。
待走到午后,卫渊稍微吃了点吃食,又亲自喂静姐儿吃了点儿流食。
稍后,又要前行。
静姐儿死活不让卫渊驮着了。
卫渊笑呵呵道:“爹爹又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