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主要是因为时七跟随妖怪方练习多日后,阿求担心他在妖怪和人类敌对这件事上被模糊化,而产生别样的理解。
妖怪和人类的敌对,是一定的,无论到底是在外界还是在幻想乡内,这种敌对存在的问题只是在于大小、多少,而并非不存在。
阿求可不想自己刚刚拉起来的人被送到妖怪方,所以,阿求给了他一个线索和事件,让他能感觉得到妖怪和人类的区别。
话虽如此,但阿求其实也并不知道真凶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偷窃人类的尸体对大部分的妖怪并无好处,阿求也没能找出妖怪的正体,所以这么说来,还是让时七来揭秘吧。
在时七第四次炎神泪挥舞下之前,他的耳边有风。
他下意识地收回炎神泪,以受身的姿势转向风袭来的位置,准备好迎接迟来的力度。
只是在风沙扬起又落下后,时七意想之中的冲击力没有到来,虽然他已经提前嘱咐山下雪去找地方藏好了,但这一刻他还是有些慌了神。
他不能确认山下雪的安全,他立刻再次提起剑,迅速瞥向山下雪的藏身之处。
在那里,山下雪正一脸紧张地看着时七。
确认完山下雪无事后,时七终于有时间看烟雾消散了。
烟中,有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不,说到底也不过只是比老虎大上数分,在幻想乡内倒也称不上庞然大物。
尘埃落定,时七定睛一看,那生物的外表好似老虎一般,身上细细数来有五种颜色的花纹,此刻正跪伏在地,最惹人注目的长尾巴紧紧地贴在生物的身上,没有任何动静。
这生物的尾巴极长,基本等于它体长的一倍有余,加上它的体型,袭击人类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时七手握着剑,慢慢向它靠近,同时也招呼山下雪一同上前。
对于时七的动作,生物没有任何表示,依旧跪伏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动作。
“时七,要小心它吧?”山下雪靠到了时七的身边耳语。
闻言,时七轻笑了一声,随后他说道:“趴在地上的这家伙,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驺吾,你这种兽怎么会在这里?”时七张嘴,语出,是标准的中文:“而且,为什么会犯下偷窃尸体的罪行?”
地上的驺吾闻言,试探性地抬起了自己的头,张开那若虎若狼的嘴,吐出蹩脚的中文:“你会说……”
时七收起炎神泪,靠近驺吾,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我都知道你是什么了,怎么可能不会说。”
随后,时七背诵道:“林氏国,有珍兽,大若虎,五采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騶吾,乘之日行千里。”
“非千里,万里也。”驺吾出声打断道。
接着,驺吾继续说道:“我随父母出行,途中历经此地上空,不慎穿入结界,落到此地,无亲无故无言无食。”
这是必然的,幻想乡的妖精只是一种自然现象,哪怕自然消亡也不会有尸体留下,而驺吾这种生物,只食用正常死去的生物,所以迫于饥饿感去人里偷尸体也是情理之中的行为。
只是驺吾应该也不知道,那两位都是病死的,并不是正常死亡。
看穿了时七的想法,驺吾指着稍远一些的位置:“那两位病死的人我埋在了那边的山脚下。”
人也是生物的一种,驺吾不忍伤害生物,幻想乡内却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只能被迫去做偷窃的事情。
“好了,案子就这样破了。”时七喃喃道:“接下来该想想,怎么送走它了。”
除去伦理观念,埋好了尸体的驺吾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在伦理道德上说不过去。
真是这样吗?时七有着疑惑。
“啊,说起来,时七,你是怎么知道它的呢?”山下雪疑惑的问道:“是老师教的吗?”
是啊,她有教过我吗?
大妖怪风间幽香有在战斗教学的间隙中抽空教导过二十五时七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到底是谁告诉他这件事的?
是谁告诉他眼前的这生物叫驺吾?
是谁教导他吃饭前要洗手、走路要看路、说话要谦虚、做人要沉稳、要学会捧场、要……?
谁?
这些东西,是数不尽的常识,人类在漫长的生活和社会活动中的默许规则,时七应该知道的是自己的规则,而不应该知道幻想乡的规则。
本来就没有人告诉他,在幻想乡有风险,也没有人告诉他在幻想乡生存的道理,他自己想起来,却想不起来有谁教导过他。
他好像一下子就融入到了这个异质的社会中。
没有谁告诉他,他自己也没感觉到,那股不合流的割裂感。
头痛——
时七的头好像要裂开了,他知道自己再次不慎察觉到了自己不能被揭开的记忆,但这一次,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