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他如饥似渴地翻阅刑事案件的卷宗,为那些血腥悲惨的故事着迷。
短短四年,他接连破获了两百多起刑事案件,声名鹊起。
可惜好景不长,在一起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中,他受了重伤,包括生理上和心理上的。
结果就是,哪怕身体在康复后,各个组件都没有毛病,他却不知为何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
他也因此从一线退了下来,在幕后做刑警大队的顾问,负责帮忙看看卷宗,提提建议。
这在旁人看来是天妒英才,他却甘之如饴。
毕竟,简单地破获案件已经不能带给他快感了,每每看到那些粗糙劣质的作案手法他都恶心欲呕。
他在期待一场完美犯罪,而退居幕后的日子让他有足够的闲心制定犯罪计划。
在今年年初,老同学徐子秦被调到了江城,他也跟着搬了过来,继续从事顾问的工作。
那些尚未来得及试试的犯罪计划,和他一起来到江城。
……
大周西南道,云州清徐县。
余晖已沉,夜色渐深,袅袅白雾缭绕,啾啾乌鹊归巢。
城外竹林间,颜彧和一位老和尚、一个少年围石而坐。
青色巨石上,稳稳当当地摆放着一个酒坛和三个破碗瓢。
穿旧袈裟的老和尚端起破瓢,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对颜彧道:“后生,老朽同你说,那长安也没什么好的,不良人夜夜就捉咱们这些没门路的妖怪呐。”
他佝偻着脊背,捻须而叹:“若是被抓着了,运气好的当几个月苦力,运气差的,可是要被拿去给女皇炼丹的。”
旁边的少年捧着酒碗啄饮,闻言抬头帮腔:“我飞进宫看过那女皇洗澡,五十出头的人还白嫩得跟个豆蔻少女似的,不知吃了多少我同族的精魄!”
一老一少两个妖怪一齐看向坐在青石上的颜彧,露出森森的白牙:“你且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颜彧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着蓝布长衫,一根蓝头巾束发,脸白得像鬼,被山林间浮动的绿火衬得幽幽。
他拱了拱手,喟然道:“晚辈不得不去长安。家父在晚辈十岁那年离家,为不良人所害,埋骨于长安;家慈三月前也去往长安,路途中遇上开仓放粮,数目不对,他们硬说是妖怪动的手脚……”
少年唾骂:“那些人类最不是东西,尤其是不良人!”
老和尚也道:“成日里找我们麻烦,还冠上些莫须有的罪名,我们劫他们的粮做甚?简直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