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听过这个词,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六子本来不打算解释,可无奈我一再追问,他只好妥协。
说起来,“戗行”算是行话。
通俗地说就是抢生意,和“截胡”、“挖墙脚”一样,总之意思大差不差。
按现在的标准,生意被人截胡,属于自己没本事。
说破大天了也就挨顿揍,要么吃顿官司。
可那些年,戗行可是大忌,敢伸手往对方碗里抢食吃的,多半都被沉了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抢完食还能好端端活着的,那指定不是一般人。
江六子属于活下来的这一类。
他凭着可靠的消息来源和江家的人脉,最初就是靠戗行来维持生计。
关于细节他不愿多说,因为戗行终归是犯忌讳的事。
现在他虽然不挖别人墙角了,但要是谁敢抢他的生意,那就纯粹是在找死!
而江爷说帮我们“兜着”,自然就是让我们别有什么后顾之忧。
我打了个呵欠,实在有些困不住了。
不过临走前,我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哥,那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些人啊?”
江六子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似笑非笑道:
“小孩子别问,到时候记得蒙上眼睛就行。”
……
“砰!”
“砰!砰!”
“江爷,开开门……”
我被炸耳朵的拍门声吵醒,嘟囔了两句便起床了。
眼睛还有些酸,肩膀也隐隐作痛,显然没睡好。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居然才刚过六点。
“咚!咚!”
“老弟,该起床了。”
门外传来江六子的声音,我赶紧应了一声:“诶,起来了!”
我利索地收拾好自己,套上鞋离开卧室。
刚出门江六子就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同时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让我竖起耳朵仔细听。
铺子里来了个陌生人,声音很沙哑,有些分不清是男还是女。
他压低了声音说:
“江爷,人不见了,这是他的手指头,少了一根。”
我和江六子躲在墙角偷听。
一听到这话,我赶忙小声问江六子:
“哥,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有手指头?”
江六子摇了摇头,让我先别问。
于是我便不再多嘴,老老实实听外面那人和江爷在聊些什么。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这人走了。
江爷在外面清了清嗓子说:
“你们俩出来吧,来活了。”
我和江六子来到江爷面前,彼此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江爷还是老样子,桌上放着买好的早点,边吃边说:
“那个主家,叫什么来着?刘…刘……”
“刘有庆。”我开口提醒,江爷微微点头。
他递给我和江六子一人一个牛皮纸袋子,继续道:
“那人不见了,是死是活不知道,只有手指头在这儿。”
说着,江爷在桌上找了找,随即翻开一个牛皮纸袋。
可里面包着的,却是一张热烘烘的油饼。
我下意识地把袋子往外一扔,结果掉在地上时,里面确实是油饼。
这样一来,只能说明江六子手里的是……
我赶忙转过头想提醒他,可他却往里头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
“凶煞尸变,五怨缠身,怕不是几根手指就能了结的。”
江爷舔干净手上黏着的芝麻粒,点了点头说:
“留着吧,万一有用,你们俩差不多也该出发了,早去早回。”
江六子应了一声,然后就带着我往外面走。
刚出白事铺,江六子就小声对我说:
“现在千万别回头看,老江这回真生气了。”
我应了一声,但说实话,我没看出来江爷生气。
不过刚才他和来的那个人说话时,语气确实和平时不大一样。
紧接着我们俩便上车,准备再去一趟刘家村。
上车后,江六子从我面前的手套箱里拿出几张符。
他把符贴在牛皮纸袋上,然后又把牛皮纸袋放进手套箱里收好。
“老弟,袋子里的东西,你以后用得着。”
“嗯,我知道……”我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