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忞内心一片苍凉,只感觉这个“词”用在沺黎和她之间无比讽刺。
前世,皇后娘娘的寿辰。
去贺寿的路上,焦贤妃为了磋磨冀忞,故意让冀忞捧着那尊高两尺的观音菩萨玉石像。
在坤宁宫门前,遇到了沺黎县主。
双方见礼之后,焦贤妃挽着沺黎县主迈步而入。
进门前,焦贤妃忽然一顿足,转过身,冷冷地扫了一眼冀忞,眼中如同淬了冰碴子一般。
然后,变脸一般换了一副温暖如春的神情对关静秋道,
“好好看顾着敬献给皇后娘娘的观音菩萨像,过会儿别忘了祝寿词!”
后面,关静秋立刻喜滋滋,气势汹汹地一把抢过冀忞手中的观音像,要亲自给皇后娘娘奉上。
冀忞不敢争抢,只好忍气吞声让给了关静秋。
其实冀忞心中很是不甘,这一路捧着观音像,双臂又酸又胀,万分小心谨慎,生怕摔了,磕了,碰了!
最后,功劳还得让关静秋抢走!
冀忞那时候不懂得伪装,也实在做不出来,明明是内心千般委屈,不甘,却还得甘之如饴,笑脸相陪。
焦贤妃见到冀忞面现不悦,顿时冷哼一声,不满地道,
“怎么?芩美人这是要忤逆本宫?本宫体恤你一路辛苦,要你歇歇,怎么你还不满意?如果进到坤宁宫里,你劳累疲惫,一不小心,打碎了菩萨的雕像,就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连本宫都要跟着受连累,你可有胆子担着?”
这样大的帽子,冀忞自然接不住,冀忞只好屈膝行礼,低头任凭焦贤妃的训斥。
恰好此时,沺黎也来到了宫门口,亲热地挽起焦贤妃道,
“娘娘,何必跟这样不识好歹的人一般见识!白白辜负娘娘的苦心!”
接着,沺黎县主又傲慢且不屑地对冀忞道,
“芩美人,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别想些有的没的,心存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要知道,你身份低微,根本没有资格来给皇后娘娘贺寿,是贤妃娘娘仁慈,怜惜你,才带你出来拜见皇后娘娘!你要知道感恩!做人不能没有良心!贤妃娘娘真心待你,你却还误解她,埋怨她,将贤妃娘娘的心意喂了狗!你可真是太过分了!”
沺黎县主越说越气,最后,竟然是被焦贤妃拉走才住了口!
冀忞又惊又怒又气,同时又感到无比可笑!
冀忞觉得,别的话,沺黎都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唯有“贤妃娘娘的心喂了狗”,再正确不过!
焦贤妃的心,确实早早喂了狗!
不料,怕什么来什么,关静秋觉得得到了焦贤妃的赏识和庇护,一时间得意忘形,一进门,不知怎地,手一滑,观音菩萨像竟然从关静秋的手中滑落在地,碎了一地!
关静秋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是韩德妃立刻打圆场道,
“碎碎平安!《心经》有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观世音菩萨无处不在,心有善念,则一花一木,这满地碎片,皆有菩萨照拂。”
皇后温婉大气,心胸也较为开阔,寿辰之日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不痛快,但是,有人给台阶,自然愿意顺势而为,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难不成非得将这个小妃子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那样深究起来岂不是,观世音菩萨不保佑自己?
可是皇后想得倒是挺好,架不住有人不愿意风平浪静。
洪充容在一旁不怀好意地道,
“贤妃娘娘,嫔妾刚刚看见是芩美人捧着这尊菩萨像,怎么后来让关常在抢走了?娘娘怎么也不管管,任由宫人胡作非为,如此才冲撞了皇后娘娘,如果一直由芩美人捧着不就没事了?还不是贤妃娘娘存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想让关常在不劳而获,坐享其成,结果啊,弄巧成拙了!贤妃娘娘难道不应该向皇后娘娘请罪?自请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
摔了一尊菩萨像,已经令焦贤妃的几千两银子打了水漂,还要罚俸!还要禁足!
焦贤妃气得牙根只疼,洪充容,我抱你家孩子下井了?
呸!她洪充容没孩子呢!
焦贤妃火往上撞,脱口而出,
“你如何得知芩美人就不能摔了菩萨像?她摔和关常在摔,有什么区别?我改日会再为皇后娘娘请一尊回来!不劳充容费心!”
众人一听,互相看看,顿觉好笑又不敢笑。
本来洪充容的一番话令众人半信半疑,焦贤妃一开口,顿时坐实了!
皇后娘娘面上没有变化,可是眼中滑过厌恶。
自己就想消停地过个生辰,这个焦贤妃还要弄这些小心思!
你在你自己福远宫里作威作福,我可以装作听不见,装作看不见,可是,如今在这坤宁宫,你跟我玩这种心思,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
皇后娘娘刚想开口,只听洪充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