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值得你大费周章跑去这里?”
“一个能告诉我如何找到我想要的基地的人。”战争铁匠眯起眼睛。“一个女人,一位先知。她曾为战帅服务。”
前暗鸦守卫原本轻松地拿着水杯的手停顿了一下,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战争铁匠。
“先知?战帅?洪索,陡然从八十名战士的头目变成一万八千人的领袖就让你的野心也同样膨胀了吗?”
洪索笑了。“这在许多人看来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与力量,但倘若我的父亲们在此刻现身,对我来说我宁愿将他们交给父亲,然后回到我令人安心的舒适实验室去。”
“你真心的?”前暗鸦守卫的紫色眼睛在光线中明灭,“这可是不是单纯的士兵,我们带着他们的战舰与黑暗技术的教士们的舰队,假若愿意提供资源的话这里还能够继续生产出更多可怖的机械与无生者。”
“为什么你们总是觉得我不是真心的?”战争铁匠反问道,他的视线如锐利的冰刃般直视眼前的副官。
“从前我那样生活是因为我从出生起就只知道那样的生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并活得比其他看不起我的混蛋更好,我要证明自己的基因种子并不比任何一个钢铁勇士差,即使这需要让银河陷入战火也没什么问题,就让银河燃烧又如何?为了证明我自己是所有佩图拉博的子嗣中最优秀的,会因此有多少人死去这件事并不在我的考量之内。”
他淡蓝色的双眼直视着如一只巨大的黑色鸟儿般盘踞在他对面的人。
“但我如今已在第二条路上真切地生活过了,我被给予了一个更加好的选择。既然这回归的希望并未断绝,我为什么要坚持去走那条并没有让我感到更舒服的老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说过的,万纳斯,我只遵从我自己想要的活法,而不是任何其他人认为我该做什么。对,我出生于混沌之中,成长于邪恶的环绕下,我曾达到的最高成就仅是一名钢铁勇士的战争铁匠,我曾将帝国的堡垒轰开、摧毁、杀掉里面的守军和所有的星际战士,掠夺他们的基因种子,抓走人类投入血肉工厂做苦工或者拿去献祭给恶魔——对,这一切邪恶都曾出自我手,我对此毫无愧疚,但是我现在同样发自本心地不想做这一切了,那又有什么问题?”
暗鸦守卫带着炽热的金环的紫色虹膜盯着坦然的药剂大师的面孔,从他微微长出了一层黑发的发际线到他淡蓝色的眼睛,再到他富有帝国之拳特征的绷紧下颌线,“没有问题。”他最后说,“你说得对,你并不受自己的道德与帝国规则的束缚,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不过我一般避免让父亲很不高兴。”药剂大师冲着他的副官点点头,“格伦德尔在哪?”
“他这会儿应该去那些战帮的船只中巡逻了,他现在热衷于把每条大船里最刺儿头的战士们打到起不来床,然后那一条船就能安静一阵子。反正你能治得比其他人都好,他们就也没有太怀恨在心。”
“让他别给我增加负担了。”药剂大师抱怨道,“药品依旧是极度稀缺的!有些东西我并不能无中生有!我们还需要保持一定的力量随时战备!对了,把萨隆巴给我喊来,告诉她,要是她还想要点儿‘带劲的’,就让她的导航员们为我们出具一份新的航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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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颗在任何帝国官方记录中都没有名字的星球。
但它并非是从未被发现过的世界。
根据洪索破译的古卷记录,从大叛乱结束以来这么长的时间内,富有冒险精神的探险队、考察队或是殖民船队其实不止一次发现了这里,但每一次,降落到地面考察的尝试都以疯狂的互相残杀或是自杀而结束。
这颗星球上充满了无形与无尽的怨毒,试图吞噬每一个无知地闯入者的生命与灵魂,剩余的幸存者们最后都惊惶失措地逃离了这颗星球,根本没有人敢于为它命名,只有古老的航海日志与星图和上面的只言片语记录了这里。
现在,洪索一行人正在这个世界不欢迎任何活人的地表上跋涉。
这里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植物和动物,他的医疗目镜的沙丘是了无生气的黯淡颜色,却对血肉的呼吸道十分致命,因为这些锋利的沙子都是由更大块的锐利碎石风化而来,而这里的石头全都是硬质的火成玄武岩与二氧化硅的各种形态组成:最细小的形成了灰扑扑的水晶颗粒沙丘、大一些的变成了满地的灰蒙蒙水晶碎块组成的戈壁,而最大块的那些形成了熔化的玻璃流动般的诡异地表形状,又在冷却时凝固破裂得千奇百怪的剃刀与尖刺般的黑曜石水晶峭壁与尖峰。
“这见鬼的地方活像是……”
“活像是整个被热熔炮细细烧过或是燃起过超高温火焰的水晶世界。”洪索点点头,“根据我的数据,这种情况有一部分可能与灵族有关,但考虑到我们要去找的是谁,这也有可能只是人类自己的事务。总之,出发前我让你们服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