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赞美黑暗神明的颂歌响起。
一个全新灌装完成的人皮袋子被吊机提起,装进空置的铁笼,最后一根混合着金属的肉质脐带像是巨大的触手般伸出来,直到它颤巍巍地刺入那头悬吊在血湖上方的大魔背后的伤口中,那种诡异的蠕动和进食感便开始了。
周围的铁笼中发出可怕的粘腻的拍打声,它们不止一个。
乌列尔这个时候才陡然醒觉,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
有许许多多个,密密麻麻,环绕在这个螺旋向下的矿坑周围,至少上百,每一个铁笼中都有一大团用皮肤缝制起来的东西,许多皮肤上还带有纹上去的巫术符号与混沌印记,差异的肤色显示它们可能来自不同的受害者或是祭品奴隶,有些笼子中的这种可怕的皮袋子是打开而干瘪的,而有些依旧十分饱满,某种很大的活物正在里面蠕动——突然,离他们很近的某个铁笼中,一只巨大的手掌狠狠拍向包裹着他的皮带,五根手指清晰可见。
那是人。
乌列尔感到汗水与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后颈上一同升起。
那里面是人。
不但是人,而且看那个尺寸……
星际战士。被巫术与混沌仪式所玷污而出生的星际战士。
现在他已经完全了解了瓦罗·底格里斯的梦境。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他们的死亡誓言正是要彻底摧毁这个正在对于星际战士基因种子和传承做出最为恶毒亵渎的仪式场所。
乌列尔现在无比深刻地了解到,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要为帝皇与帝国还有他所守护的人完成这个死亡誓言。
他拼命挣扎起来,躲避和拒绝野蛮葬仪师们对他的进一步切割,“住手!”他咆哮着,拳打脚踢,“放开我!”
“唉,唉,你真是个讨厌的血包,真吵闹。他怎么这么快就从麻醉里恢复过来了?我吩咐过,其他时候的手术和屠宰都可以不打麻醉剂,但基因种子是精密的巫术材料!取出的时候必须小心些,给他加大镇定剂量,我要取出他的基因种子。”
“你敢……咳咳……帝皇在上……”
“哦……可怜的尸皇和撒谎者的信徒,省省吧,难道他在我们这里还有任何的权威吗?”
更大剂量的镇定药物冰凉地顺着针管流入他体内。
乌列尔由于肋骨板被钻穿和探针刺入的痛苦而下意识惨叫起来。
“怎么回事!”那个像是一头机械蜘蛛上的人、蜗牛和章鱼集合体的野蛮葬仪师神甫恼火地喊叫起来,“这家伙的基因种子怎么回事?!怎么少了……谁干的?……这手术技法倒是很精巧……但真是令人恼火!谁干的?!”
什么少了?
他想开口问,但发现力气和意识都在快速地流失。
“没用的废物!他已经被割开了,但他的种子有缺损,看来得整个丢进去消化才行,那儿是不是有个新来的?把他割开!缝进去!”
不、不、不……你们不能……住手……
他想要说话,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被拖拽到一个羊膜袋子前,乌列尔的挣扎与反抗变得越来越微弱,因为强大的镇定剂源源不断被泵入他体内,甚至超过了他被基因改造的高速新陈代谢的循环速度。这一次他是真的没力气了。
乌列尔感觉到带着金属爪子的粗糙手指把他塞入柔软湿润的羊膜人皮袋中,湿润温热的肉和黏膜包裹着他,他感觉到他的四肢被活生生地缝合进血淋淋的羊膜内部,切开的地方缚着在血管上。
他感到周围的血管在搏动,头顶上方那个连接着血色恶魔的肉管传来了恶魔强大的心跳声——那种规律的搏动就是大魔的心脏在跳动。
“好了,好了,现在安静了,你可以死在这里,溶化在里面,成为血包和培养皿……”野蛮葬仪师一边开始拿起针线,一边喃喃地说,同时念着祷文,“你的种子缺少了……你也不可能被做成我们的新战士……所以之后恶魔的生命力会让你的肉和剩余的基因种子一起破裂……很快,奇妙的突变与未知的生长结果将随之发生。你很快就会同样变得支离破碎,你的力量和技艺将成为这个新战士的养分被他所吸收……”
“不”乌列尔含糊不清地说,虚弱地挣扎着对抗这种使人丧失行为能力的药物。“住手……你敢……我要杀了你……”
但随着针线推拉的动静,人皮袋子中内层的羊膜已经包裹住了他,随后是外层的皮肤被缝合的声音。
他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他的皮肤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被湿润的血肉所贴合,那些血管蠕动着想要探入他的身上的每个伤口中,当他奋力想要推开他们的时候,温暖的液体被注入了袋子里,摇荡的、温暖的舒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