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强行的凝神静心,想要从这种极端混乱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渐渐地,耳边似乎重新出现了风声。
终于熬过来了吗?
白宁尝试着在视野之中寻找之前的那片无限花海。
迷迷蒙蒙的看不清,似乎又有无限的重影雾霭出现在白宁的视野范围之内,像是突然得了白内障,整个视觉系统已然崩溃。
想要调动手臂擦拭一下双眼,却感觉自己的双手似乎已经完全不存在,莫名的断肢幻痛猛然袭来,侵蚀着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系统。
猛地喘了两口气,却又觉得自己的鼻孔似乎完全堵塞,嘴巴更是打不开,有种要活活憋死的感觉。
不做这方面的打算,呼吸似乎又能以一种自然的方式缓缓进行,虽然不能提供充足的氧气,但至少也不会出现窒息之感。
白宁的整具身体,就像是进入到植物人状态一般,只存在必要的非条件反射,以及一些非常基础的条件反射。
这较之于鬼压床的状态更为的严重,鬼压床状态,神经系统至少还能尝试着操控身体,但当前的这种状态,整个身体好像与神经系统彻底失联了一般。
意识是意识,大脑是大脑,身体是身体。
三者泾渭分明,似乎有一定的联系性,但这样的联系性又不知被什么东西给阻断了。
不能重新接管身体,就算能够通过凝神内视的方式成功脱离那处神秘的人造空间,当前的白宁也依旧等同于被幽冥之主给束缚住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错乱的回归呢?
白宁的意识汹涌澎湃,首先联想到的,就是董船长的药物攻势。
由于白宁的灵魂较之于一般人要更为强大一些的关系,董船长的药物攻势对他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
这种基于灵魂强度的抗药性,在某种程度上,也能理解为是白宁的意识在灵魂强度的加持下,可以一定程度地忽略身体的异常状态。
在这种抗药性的影响之下,也注定了身体与意识之间的隔阂,甚至是扭曲。
在正常的状态下,身体与意识之间的隔阂就像是钢铁的内部应力,虽然有一定的危害,但是却并不会影响身体与意识的整体性。
但是当幽冥之主上的特殊机制将白宁的意识给剥离之后,身体与意识之间的断开,导致了内部应力的一轮大爆发,破坏了两者之间的连接渠道。
待得白宁的意识重新回归,这种基于内部的破坏性就凸显出来了,也导致了白宁身体和意识之间的分崩离析。
怎样去修复这样的崩裂,或许在于董船长药物的继续刺激,或许在于内视脏腑的后续调理。
没有任何的办法,白宁当前也只能继续凝视内视,试图让自己的意识能够重新驾驭这具躯体。
默默地感知这样的过程,白宁所丢失的各个身体部件似乎也开始在白宁的意识之中清晰起来。
手是手,脚是脚,身体五官也慢慢的清晰起来。
试了试重新感应到的手臂,那种断肢幻痛的感觉消失了,虽然有些麻木的刺痛感,但白宁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能够感应到双手的存在。
随着这种恢复的逐渐进行,白宁的双眼也终于恢复了视觉,眯着眼睛想要适应一会,可是从眼缝之中所投射进来的光线,使得白宁猛然一惊。
像是一种过电的感觉一闪而逝,白宁猛地从瘫倒状态爬了起来。
趴伏在高速运行的巨型马车之上,头顶上的耀眼白色光幕早就消失不见,变成了一道黑沉沉的岩石天幕。
偶有刺目的射灯在其中闪现,幻化成一条光带,似乎指引着巨型马车前进往不知名的方向。
地上的无限花海更是不知在何处,换成了冷硬的岩石地面,就像是之前深渊底部的坚硬地面一般。
难道,幽冥之主已经重新返回到深渊裂缝之中了吗?
这样的环境是极端危险的,想想当初那些遗留在车厢之外的保镖,惨遭螳螂人的屠戮,似乎正在成为一种必然的结局。
现在,先不说用于自保的装备,就连人手都是捉襟见肘,又拿什么去抵御可能的螳螂人攻势?
前路飘摇不定,白宁也只能将这种不祥之感暂时压下,转而开始尝试着叫醒四名昏睡的保镖。
推了推身旁的一名健硕保镖,只见他像是一具尸体一般的一动不动。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名保镖除了有一口热气以外,基本上与尸体已经毫无两样。
他们的意识也已经被囚禁在那处特殊的空间之中了吗?
这样的窘境,也预示着白宁的任何叫醒行为都将会是徒劳无功的。
在四名保镖的身上寻找,白宁很快发现了一支便携的单筒望远镜,拿起来观看了一番前方的情况,由于光线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