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是一片浓密的箭竹林,一条两米见宽、铺满鹅卵石的回廊贴着墙角往两边的青砖墙延伸开去。
那沙弥往左边一指,道:请跟我来。
罢,他就转身往前走去。
院长和秘书迈开脚步跟在他身后走着,边走边私下里张望。
回廊的一侧是青砖墙,另一侧每隔一段距离就伫立着一根圆木支撑着顶部的横梁。横梁上钉着一片片粗细不匀的松木板。木板没有上漆,两边的斜角处挂满了蛛网。
鹅卵石路上积满了枯枝败叶和尘土,沿途也没看到什么现代或新奇的装饰物,现出一股沉沉的萧瑟之气。
这里的暮气应对着廊边日光照耀下青葱摇摆的箭竹林,反而有一种对称之福
回廊是弧形的,如果有什么令他们印象深刻的,莫过于每一个转角处都是圆弧形的,连一个直角都没见到。
回廊外的箭竹林倒是越来越大丛,密密麻麻间杂着一些枯萎的箭笋,连一棵树都没看到,更别提寺院里常见的松柏。
走着走着秘书先是觉得新奇,接着就留起了心眼。他观察了一阵,悄悄对院长道:院长,要不要采取必要的安保措施?
院长一愣,连连摇头,也低声道:不用,不用!
这么走了十余分钟,他们终于走出回廊,来到一尊裸露在室外、巨大无比、爬满青苔和荒草的石雕佛像前。这是一尊盘膝坐在莲花座上的释加牟尼佛祖像,至少有二十余米高,横宽五米。
过去几十年里,院长虽然云游四海,遍访世间名胜,但算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的佛像。所以,当他见到这尊佛像不由大讶。
他走到佛前,仰头细细张望起来。
但见佛祖宽袍披身,头顶卷发,慈眉善目俯视苍生,佛耳垂挂,宽大的右掌前推笔立向苍,左掌向上摊开斜伸指向大地,一举一动无不透着一股浑厚的静默之气。
佛像前立着一尊一米多高、造型古朴的石鼎,鼎里积着一层浅浅的水,似是尚未蒸发的雨水。两侧内壁爬了厚厚的青苔,分外青矗鼎下也没有供善男信女跪拜的蒲团,只有一片圆形的青石地板。
院长莫名对这尊佛像产生了好感,站在那儿久不离去。
沙弥站在佛像侧面等了一会儿,这才低声提醒道:院长,请跟我到后面的厢房。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佛祖。不过院长还是听到了他的话。
院长回过神来,连连道:好的,好的,我们继续走!
罢,他背起双手跟在沙弥身后继续往前走去。
绕过佛像,他们进入了另一条弧形的回廊。沿着回廊继续往前走了至少十分钟,他们终于走进一个石墙高垒、狭长的院子。
院子里遍地青草苍翠,一条白沙铺就的径笔直向前,伸进前方的一间平房里。平房正中是一扇闭合的宽大木门,左右两侧各有两扇木棂窗——窗也很宽大。
沙弥带着他们走上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院长跟在他身后走进门去,却见室徒四壁,一件家具都没有,更不见一丝人影。他不由大奇。
刚才一路走来,除了这个沙弥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便问道:大师呢?你们还有别的房间?
那沙弥回过身来唱了个喏,脸色忽然肃穆起来,低声道:纳须弥于芥子,你看到的就是全部。
院长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秘书也觉得很古怪,在他身边道:师傅,你能请大师出来和我们见面吗?
他对这位传中的大师今对他们的故意摆布很不爽,所以语气很不客气。
沙弥又唱了个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答道:大师已经告诉你们他的态度和建议了。
院长心里一动,细细回想早晨到现在的经历,似有所悟。
他曾听人过,佛门中人善于布禅,尤其那些得道高僧都惯于用这种充满禅机的方式与人对话。
正在遐想间,秘书生气了。他陪着院长等了大半,好不容易进了能寺想不到却得到这么敷衍的对待。他越想越气,指着沙弥的鼻子大声呵斥道:和尚,大师什么时候告诉我们他的态度和建议了?他人在哪里?他这样对我们是不是太无礼了?!
沙弥不以为忤,也不话,执着右手闭上眼睛诵起了佛号:阿弥陀佛~~
他不诵佛号倒也罢了,听他居然对自己置之不理,秘书更生气了。他忽然走若游龙上前一步,快速伸出左掌搭住沙弥的左肩,右掌则往他下身探去想将他扳倒。
秘书是龙象国政府从空地战士部队中挑选的一名精悍的军中精英,表面是院长的贴身秘书,实则负责院长的日常安保。
他对沙弥使的是擒拿手。擒拿格斗是秘书的拿手好戏,他曾凭这一手过硬的功夫拿过特种部队的全国擒拿格斗冠军,实战经验极为丰富。
他受了一早上的鸟气早就不耐烦了,决定露一手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