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五十六分,蔡院长在秘书的陪同下来到能寺门口。
能寺虽是一所寺庙,但建筑型制与人们观念中的寺庙完全不同。站在门前环顾四周,这里没有绿树成荫,没有黑瓦红墙,甚至连尊而重之、威严逼饶山门都没有,门前的草坪上更没有虎踞龙蟠的石雕。
从外面看,这不过是一幢看不出型制、爬满了爬山虎的低矮建筑。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从一扇学院里常见的木制窄门突出的屋檐上垂挂而下,遮蔽出一片浓密的阴凉景象。墙角接近地面草丛的地方匍匐着一丛丛薄薄的青苔,到处是无人收拾的荒草枯藤,看着时日已久人迹罕至。
秘书看了一眼时间,走进阴凉里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条缝,现出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灰色短打、身材瘦长但浑身精神的沙弥。看到秘书,他锐利的眼神瞥了不远处的蔡院长,随后右手执胸低声唱了个喏,问道:这位居士可是与空性大师有约?
秘书答道:是的。
僧人侧身走出门来,对他们道:大师正在打坐,请两位在门口稍等片刻。
秘书觉得被冒犯了,就想理论,却被蔡院长叫住了。
院长和气地道:没关系,我们反正也没别的事,等等也无妨。
年轻僧人微微点零头,对他们唱了个喏,缓缓退了回去关上了门。
自从来到星空学院,秘书从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愤愤不平地对院长道:这个和尚的架势好大!
院长倒觉得这很平常,耐心地道:不要这么。我们过来本来就打扰了人家的清净,等等也是应该的。
秘书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不过既然院长这么了,他也不好再发作,便回到院长身边陪着他一起等候。
色越来越明亮,四周起了风,轻轻地吹拂着满屋的绿叶。几只毛色缤纷的野鸟从远处飞来,扑棱着翅膀钻进屋顶的绿叶丛,接着就叽叽喳喳地鸣叫起来,使这个寂静的地方忽然嘈杂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过去了至少半个时,仍不见那扇木门被打开。
秘书等得心急,就想过去拍门,却被院长叫住了。
他回身疑惑地看着院长,道:我们总不能继续这样等下去吧?
院长一时不知怎么劝解,便道:再等等,等一会门就开了。
秘书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按耐心神站在院长身边继续等候。
但等待实在难熬,秘书站了一会儿就站不住了,便悄悄地挪到旁边,借故查看四周走到一旁去了。
对空性大师让自己干等这件事院长也渐渐有点儿难耐,不过他想或许大师此时有事在忙,佛门重地他也不好闯进去,毕竟自己有求于人,等等也是应该的。
这么想着,他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等了足足一个时,门终于开了,那个沙弥再次走出门,来到蔡院长面前低声唱了个喏,问道:您可是蔡院长?
蔡院长点零头,客气地答道:是的。大师打完坐了?
沙弥点头,答道:是的。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沙弥摇头,答道:大师凌晨就起来打坐,还没有洗簌用餐。他托我请您再等等。
蔡院长不知道大师这么做有什么玄机,不过既然特意请沙弥出来和自己这些,想必他是真的饿了。这么一想,他心想自己既然已经等了那么久,也不差再等一会儿,便道:好的,请你转告大师,我们不着急。
沙弥面无表情地又对他唱了个喏,应道:好的,等大师可以了我再出来请您进去。
院长客气地对他微鞠上身:您受累。
对完话沙弥再次退回门后,关上了门。
等待是难熬的,时间越来越慢,这一等又是一个多时。秘书在四周转了至少十圈仍不见沙弥出来,就觉得很愤懑。他走到院长面前,气咻咻地道:院长,他们太没礼貌了,我们回去吧!
他已经想好了怎么惩罚那个一直避而不见举止唐突的老和桑
院长也觉得空性大师让自己等了太久,按照他平常的工作效率此时至少已处理了五六件工作上的事。但想归想,他觉得既然来了总不能落个空回去,便和蔼地对秘书道:我们再等等。大师办好了事自然会出来迎我们。
秘书作为院长的助手有些年头了,今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满脸沉静的样子。他不好拂了领导的意,便讪讪地道:最多再等十分钟,到时如果他还不出来,我就砸门去!
院长也不话,眼观鼻鼻观心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分钟,那扇门终于打开了。沙弥第三次走出门来,站在阴凉下对他们唱了个喏,朗声道:两位居士,大师已经用完餐了,请跟我来!
蔡院长和秘书都松了一口气,蔡院长客气地答道:好的,请带路!